一无所有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生命和自由。
渐渐暗下来的天,如同暴风雨即将来临般阴沉,范泽西比任何时刻都明白,肩上所要承担的责任,倾巢之下无完卵,他必须保护这个家,家里的每一个人。
驱车到达医院时,夜色渐深,空旷的走廊地板发射着白亮的光芒,空气里充斥着浓烈的消毒水味道。范海天自上次手术之后身体每况愈下,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一周前陷入昏迷后就没再醒过来,一直依靠呼吸机和药物维持生命。
还没走到病房前,就见房门大敞着,生出不好的预感,范泽西立刻加快了脚步。
映入眼帘的是盖上了白布的病床,一行人站立在两旁,神色凄然,眼前的一切就像定格住了一般不真实,范泽西立刻僵在了那里。
腿像灌了铅,每挪动一步都需要耗费大量的力气,他等了很久,才抬起颤动的手想去掀开白布……指尖触碰到冰冷的布料时抖动了一下,就像被冻僵了,没有再能移动半分……
在他心里,这个男人一直是像神邸一样的存在,他对他充满敌意,又迫切地想超越。
有记忆以来,范泽西对他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不苟言笑、严苛刻板,可是昏迷前一天,他站在门外,看见男人眼神温柔地望着一张昏黄的照片,他以前一直很不理解母亲为什么选择了这样的男人,那一刻,他有些懂了。
二十三年,他一个人孤独地度过,直至死亡。
将手收回握住,指尖陷入掌心,一阵尖利的刺痛。压抑的空气几乎要让人窒息,范泽西终于忍受不住,转身出了门,不顾身后的叫喊。
胃部一阵猛过一阵的灼烧,靠在方向盘上的人却不管不顾,继续往嘴里灌着酒,遗留的酒液从漂亮的下颚曲线滚落,原本星辰一般耀眼的眼眸此刻蒙着淡淡雾气,犹如幽暗的古井,深不见底,隐隐透出凉意。
灼热演化为利爪撕扯般的疼痛,细密的汗珠沁出,范泽西却像毫无知觉,继续机械地灌酒,铁皮罐捏扁之后,又拉开另外一罐,但是酒精没有麻痹神经,反而让他越来越清醒。
严重睡眠不足,饮食失调,空腹酗酒,锥心的疼痛越来越清晰,黑色的发丝湿漉地贴在脸上,让人愈加烦躁,范泽西一把将酒瓶甩出窗户,重重一拳击打在玻璃上。
斑红的血丝在白皙的皮肤上蔓延开尤为触目惊心,范泽西目光凛然,不管愿不愿意承认,他身体里流淌的血液有一半来自他应该称为“父亲”的男人,骨子里与他一样偏执到接近疯狂。
透过玻璃窗仰望,远远的一盏灯光,吸引住了范泽西全部的心神。
每一个人都要面对繁华散尽后的凄凉,身为明星更要适应人前人后的落差,而他一直期待的,不过是一盏等待他回家的灯光,这样无论多晚,都不会觉得自己是一个人。
每一次工作结束,他都会驱车远远往上一眼,等待灯光熄灭后离开。
因为他亲手将这一盏灯光,推离了他的世界……
公司问题重重,很多事情还没得到解决,未来是不定数,就像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他不能让叶呈希跟着他冒险,甚至赔上演艺事业,那是叶呈希的梦想,而他除了梦想,还有更重要的东西需要承担。
在媒体上公开否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投资拍摄电影《游园惊梦》,则是想尽量弥补这个遗憾,以剧中的角色,在公众面前扮演一次恋人。
啤酒瓶零零散散地扔在座位上,车旁也有不少干瘪的易拉罐,范泽西到后来根本不记得究竟喝了多少,一手靠在降下的车窗上,一手扯开领带,呼吸灼热而浑浊,远处的灯火忽远忽近,恍若陷入了梦境中,所以与熟悉的清浅双眸对上时,他甚至没有感觉到诧异,两人静静对视,漫长而幽静,就像他们曾经纠葛的时光。
“我果然是喝醉了。”范泽西抬起手臂按在昏沉的额上,自嘲一笑,而车窗外,站立的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长很长。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乎转机终于来了= =
78、cer78 ...
范泽西离开后,叶呈希在那里静静站了一会就回了剧组,下一场戏还在等着他,不是天王巨星,没有任性的资格。
导演将原本安排的他与范泽西的第二场对手戏推迟,第三场戏提前开拍。
剧中的杨逸是一名演员,为拍摄一部民国背景的电影找到程子秋学习京剧,在《游园惊梦》中叶呈希有几段戏剧表演,所以进剧组前,他也进行了相关方面的学习,包括唱腔。
这一场戏讲述的是杨逸参加电影试镜,叶呈希本人有过丰富的试镜经验,表演时相当有代入感,拿捏得也很到位,一条就过了。
拍摄结束大概是六点钟,更换衣服、卸妆花了近半个小时,叶呈希进到厕所时里面已经静悄悄,不少人收工回家了。
“怎么回事?拍摄第一天范天王就突然离开了,他不是一向号称很敬业?”
关上隔间的门不久就听到了水声,随之响起的是熟悉的男声,叶呈希听得出来是监制。
“应该是家里出了事,听说他父亲病倒之后,公司出了很大的问题。”柯林一如既往显得懒散,“当初他主动找到我说要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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