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苏锦楼不知和少年说了些什么,不一会儿就领着他走了过来。
有下人上前带少年下去收拾,苏锦楼告诉他们,少年说他本来是一个富商的儿子,前几年母亲去世,父亲另娶,今年后母得了儿子,便愈发不待见他,让人引了他去城外,想让人取了他的性命,却被他给逃了出来,如今流落在外,已是有家归不得。
众人听了,皆是—阵唏嘘。
大约半个时辰后,只听得一声"苏大哥"的呼唤,几人寻声望去,只见一小小公子站在那里,一身月牙白的长衫,并未多添佩饰,皮肤如剥了皮的鸡蛋,一双褐眼似呈满了星子,大而明亮。因为年纪小的缘故,眉眼间仍未脱稚气,脸上还有少许的婴儿肥。他那五官拆开来看,每一个部分都像极为精巧的艺术品,凑在一起时,则更显精致漂亮,就像个粉雕玉砌的娃娃,惹人喜爱。
这便是方才在门前的那个脏兮兮的小乞丐。
"苏老板果真一双利眼。"凌越感慨道。
苏锦楼得意地笑了起来,望着少年道:"浮香楼的未来啊……"
他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上前问那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却咬着唇将头低下去,低低道:"我不想说。"
苏锦楼还欲再问,又听少年道:"我不想要这个名字。"
"这样啊。"苏锦楼心领神会,"那么,你今后便叫……"
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旁边凌越开口道:"良煊,苏良煊。"
"良宣?"
"火字部的煊。"凌越解释道,"多一束火,只愿他今后能多受点温暖。"
苏锦楼点头赞道:"的确是个好意思。"
他将苏良煊带了下去,青秀迁也同他告了辞,三人就要回上云峰。
☆、十四章
远山斜阳。
巍峨的上云峰远远望去像是披上了—层薄纱,烟雾弥漫在山腰上,为上云峰增添了几分朦胧美
。植被混着□的岩石,使得上云峰像一面斑驳的绿色墙面。
山道崎岖,弯蜒曲折,一般人在其中行走,稍不注意便会滚落山崖。但这三人在山路上却如履平地,轻松自如。
黑衣教众看见青秀迁归来,忙一层层向上通报,青秀迁对身后人叮嘱道:"跟紧我,这条路上的机关已经开启了。"
凌、吕二人跟在他身后,望着光滑的山壁和阶梯,正疑惑时,又听见他补充道:"这是层与层之间的通道,本来就有机关,自从上次被攻后,我们便加紧了防备。现在若有外人闯入,只有死路一条。"说罢,他从路上踢起一颗石子,往前方左边的石阶上一掷,突然"咻"一声响,不知从哪里射来一支箭,恰恰射到石子掷到的地方,其力度之大,竞生生钉入石阶中。
凌、吕二人皆是一惊,倘若刚才不小心踩到那里,岂不是被箭射了个对穿,他们又环顾四周,才知道这里看似安谧,实则处处暗藏杀机。
他们不再多话,亦步亦趋地跟在青秀迁身后,丝毫不敢松懈。
"上云峰之所以百年来迟迟不能被外人攻下,其一是这山中毒雾,其二是山势险峻,其三便是机关重重。"
青秀迁一边领着路一边道,神情语调间颇有些自得之意。
凌越见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自负,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似乎每当谈及上云峰和青夕教时,他都会是这副样子。也难怪,作为江湖中势力最大帮派的教主,他是有那个资本去骄傲的。
青秀迁又道:"如今那吕陌带领着一帮人想要灭掉我青夕,简直可笑。"他扬眉,面纱下的脸笑得张扬。
吕越不知为何突然变了脸色,嘴唇动了会儿,终于把话咽下,侧过头对上凌越的目光,"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一边。
凌越只是笑笑,劝道:"小心点总是好的。"
青秀迁闻言回头,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后,继续向前走。
凌越知他心高气傲,也不再多说。前方已陆续有青夕教的人来迎接,分别站在路的两侧,一直排到会议厅。
青夕教的会议厅依旧是阴暗昏黑的,透着一股子让人窒息的压迫感。进了大厅后青秀迁被拥到主座,而凌、吕二人则是很自觉地站在角落里,和青夕教众分别开。
似乎是气氛的感染,青秀迁一入座,便一扫之前的那副样子,生生多出几分威严来。就算是以极其庸懒的样子靠在那里,眼中的睥睨之气依然让人心颤不已。
凌越注视着人前的青秀迁,心中不免感慨,现在的青秀迁是青夕教教主,是当今江湖第一势力的掌控人,具有生杀夺予的大权。这样的他不是那个会在他面前脸红、害羞,在他怀里哭泣、颤抖、□的少年。
青秀迁这个人,拥有截然相反的两种性格,而他庆幸的是,在自己面前的青秀迁才是最真实的青秀迁。
青夜从人群中走出,躬身问道:"教主,山下的事到底是何原因引起的?"
青秀迁轻轻哼了声,声虽不大,却足以让每个人前能听到。他道:"还能有什么原因?他白道妄想染指我青夕的生意,又想断掉青夕的情报网。"他弹弹指甲,不屑道,"秋后的蚂蚱,他们以为自己能蹦嗒多久。"
"如此说,教主想必已经都处理好了?"一人问。
青秀迁望问北涯,笑道:"当然,不然本座现在怎么会在这里?"
众人沉默了阵,又有一人开口道:"教主为何又让外人入我青夕教门?"
这话一出便如巨石入海,大厅内瞬间就炸开了锅,一个个都附合着说什么青夕教历来规矩就是不允许外人留在峰上。
开口的是左使魏天,之前凌越住在十五层他就一直不满,如今又带来一个,若这二人是黑道中人还好,偏偏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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