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雨无正聊天是一个技术活——
和山寨或者雨无正牵扯太深的不能讲,容易被当做头号隐患无情剪除。
和山寨或者雨无正没关系的没必要讲,总不能指望一个打铁高手将卖鱼专家当做贤内助。
有助于山寨或者雨无正壮大的不能讲,不然到时候没法趁机消灭掉那几个爆菊之人就悲剧了。
沉吟半晌,霍改坐在小板凳上,两手支着下巴,终于特纯洁无辜地问了一句:“你带着这么一群舞刀弄枪的爷们儿不止是为了占山为王收过路费吧?”
雨无正瞬间惊醒了:“你说什么?”
霍改依旧那么乖乖巧巧地坐着,眼神平静,说出的话却是一点也不让人平静。
“屯城之外就是黑土荒原,坤城一半的皮草,三分之一的药材都是从这条道上进。山寨独占着这片山路,比隔壁那官道短不说,过路费也比官道少一成,来往行商少有不选这边的。山寨说是日进斗金也不过分,但山寨在这里盘踞八年,积累的财富已然不少,无论是大厅还是你这个山寨老大住的地方都毫无翻新痕迹。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此处是你们的暂居之处,而非最终目的。”
雨无正目光灼灼地凝视着霍改的双眼,像只盯住猎物的黑豹:“你之前对山寨之事一直都不闻不问的,为什么突然要和我说这个?”
霍改毫无避讳地与之对视,就像另一只潜伏于夜的兽,软乎乎的皮毛下是锋锐的骨架,每个步伐都踏着生死玄机,天生的捕猎者——为什么?因为俺转路线了啊,亲!从苦情憋屈的小弱受路线转成了相爱相杀的强受路线哟~捧在手心呵护这一款已然售空再无存货,立于身侧共战这一款包邮热卖哦亲,要给好评哟亲~
霍改含笑不语装了整整一分钟的高深莫测,终于开口:“我若是之前问你,你还带我上山么?”
雨无正果断摇头,寒声道:“不过我也不介意现在把你从山上丢下去。”
作为有幸预知命运轨迹的一员,霍改心有余悸地看看那黑乎乎的窗外夜色,深感作为一只强受压力很大:“其实我也不是很想知道你的答案,只要你不是打算揭竿起义,创造个没有压迫没有贫苦的世界就成。”
雨无正捅了捅药炉,淡淡道:“这皇帝昏庸无能,官吏横征暴敛,便该任由这世间如此沦陷了不成?”
“这药好像可以了吧?”霍改饶有兴致地盯着药罐。
“还早。”雨无正揭起罐盖看了一眼。
沉默了片刻,雨无正低声提醒道:“之前的话你还没答我。”
霍改看着雨无正那偷偷竖起的耳朵,轻轻地勾起唇角,很好,和预计一样。
身为作者,他当然知道雨无正真正图谋的是什么,不就是积累势力,多占几个山头,成为地方一霸,抵抗朝廷的管制,尽量让所在地区的人们活得自在些么。
但是雨无正身为一个热血的大龄中二青年,又怎么可能不在私底下yy一把,以刀剑为业火,焚尽世间不平,以龙皇为献祭,亲建千秋霸业?但这想法平时又不能随便跟兄弟们说,不然一不小心就真造反了。所以,这腔热血只能死死封在心底,永不灭的少年义气,纾不了的慷慨豪情,多么憋屈。
取皇权而代之这话题好啊!足以引得心神动荡,谈起来感觉也很牛逼,但实际上对现实一点儿影响都木有,绝对适合忽悠。
霍改微笑道:“你说这皇帝昏庸无能,官吏横征暴敛。若你登此位又将如何,创立何等社稷?”
“唯愿人人吃饱穿暖,自在为人,不受苦役,所劳皆得,不遭欺压。”雨无正一字一句地认真说着,盯着药炉的眼瞳里包裹着琥珀色的炽金。
霍改嗤笑,这理想可够远大的,老子那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月月交税,摆摊受逐,求寸土为家而不得呢。“那么官员制度为何,如何保证他们不贪赃枉法压迫百姓?”
雨无正神色更明,在火光中闪闪发亮,融成一片金芒:“以法约束,以刑震慑,鱼肉百姓者,斩!”
小雨,让爹爹来告诉你成人的世界有多么现实残酷吧!
霍改叹息一声,反问道:“约束之法是谁来执?是官。皇帝所得之情报是谁来呈?是官。皇帝意志是谁来贯彻?还是官。皇帝不过是一个和官员共同瓜分这世间利益的人罢了,他怎知谁贪谁廉?他怎知你治下百姓活得是好是坏?他所知的,不过是官员希望他知道的罢了。”
霍改话音刚落,雨无正已是呆立当场,瞠目结舌,不能言语。
这个世间,无不道那皇帝乃九五之尊,天下之主。大臣不过是皇帝手中的棋子,生死皆由君主,哪里会有人霍改这般妖言惑众,将皇帝生生论做了那高台之上的傀儡。
“那……那该如何是好?”雨无正有些茫然地看着霍改,一时间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我懂的不多,我只知这世间种种总归逃不过一个利字。官员集团有了权,自然会以此为基础进行最大程度的谋利,而你没有相对的利来交换,百姓只好作了那权下的鱼肉。若想解决,只能从最根本上的利来着手,将其平衡,方才能创造出你所说的那个桃园。”
霍改轻笑一声,贪官问题说到底不过是垄断造成的卖方市场,有人的地方就有市场,不过买卖之物不同罢了。政治他不懂,市场经济他却是专业的。用这似是而非的理论来唬人倒是不错。
“我不信这世间便尽是那逐利之徒,没有一心为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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