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改眉梢一跳:老子以退为进不是为了让你得寸进尺的啊,混蛋!小菊花都说你移情别恋了,你还死撑着把爷往外推是要干啥?!还是说……这其中另有隐情?
“你……什么意思?”霍改猛然抬头,定定地看着陈柏舟:“你嫌我打搅你和常公子了?”
陈柏舟:“我和谷风不是你想的那样!”
霍改咬牙,霍然起身,俯身逼到陈柏舟脸前,立眉竖目,言词里压不住的酸意:“那是怎样?你要我退让,你要我避开,难道不是因为常公子是你心尖儿上的那个人,所以你才要百般维护?”
陈柏舟的背脊贴紧了椅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伸手扶住霍改的肩,将人推开些许,才叹息道:“十年前,我与谷风确实有过余桃之爱。但我如今护着他,并非因为旧情未了,而是另有隐情,你若当真想知道,我便都说与你听。”
目的达到,霍改立马撤退,坐回原位,等着听八卦。
陈柏舟沉吟片刻,缓声道:“那时我与他皆是轻狂少年,皆觉这官场浑浊、世人流俗,自认以我等清高,若是如那庸碌之辈般追名逐利,还不若死了痛快。便是入了考场,也绝不若那虚伪逢迎的小人,拿满篇的溢美之辞来玷污笔墨。便是入了仕途,也绝不若那趋炎附势的小吏,拿满口的巴结之语来自毁羽毛。定要坚守本我,以心作文,凭心做官,不因权屈,不为利诱。”
霍改唇角微抽,果然每一个少年都有那么段中二的美好时光。
陈柏舟垂首低笑,带了几分自嘲:“如今,我也算是飞黄腾达,但却也成了当年笑斥的那等庸碌之辈。自以为能超然物外,终究不过是尘世之中的凡人一个。而谷风却真的守住了当年的那些豪言壮语,整整十年,他竟然丝毫未变,纵然毫无功名、身无资财,却仍旧率性而为。不因权屈,不为利诱,只为自己提笔,只凭本心行事。他就像我少年时的一个梦,纵然幼稚可笑,纵然狂狷无礼,可那是我心底最干净的那一块土地。我又怎忍心他也被俗世所拘,身不由己……”
说罢,陈柏舟望向霍改,似乎想要确认霍改是否能真的理解自己这种无关爱情的感情。
“我明白。”霍改乌浓的眼睫合起来,了然而笑。
常谷风是你的中二岁月冥想盆嘛,我懂的;常谷风整整十年了还没混个功名出来,你觉得他很了不起嘛,我懂的;常谷风都到而立之年了还不会为人处世,你觉得他很神奇嘛,我懂的。
霍改斟了杯茶,推到陈柏舟手边:“干净不干净,看的不是你怎么做,而是看你为什么要如此做。我以为,能不惜自毁羽毛,也要站到高处,充分发挥自身才学造福社稷的,方乃真君子。”
陈柏舟凝视着霍改那远黛含颦的眼,继而极轻极轻地笑了,登时那清光皎皎的冬日寒月,化了那春日橙月,纵然依旧独立于漫漫夜空,却已不再那般遥不可及,离尘远世。
陈柏舟并未接过霍改的茶,而是一转手,捉住了霍改纤细的手腕,顺着雪白细腻的手臂,慢慢往上滑。
霍改一惊,条件反射便要收手。
陈柏舟却是一把扣住,含笑问道:“没想到,你对我与谷风的关系,竟如此耿耿于怀。你莫不是对我……”
别扭攻请自重啊喂!霍改对陈柏舟这一反常态的奔放风格有点适应无能,只得粉颈频低,娇羞不语。然后默默感受着心口暖流的激荡,暗爽在心。还差最后一点了,胜利就在眼前啊!
然而,咒怨解开的暖流淌完了,终究还是差那么一点。霍改看向陈柏舟,细细感受咒印上的情绪,那份不甘的执念还在。
看来,这贪得无厌的小菊花是不看到陈柏舟彻底厌弃常谷风不罢休了!
82.结局乃依旧被拒
霍改运步如风,一马当先走在东方未明身前,颇有几分他当年冲食堂的英勇风范。
“小猫儿,你作甚走这般急?”东方未明抬手攥住了霍改的手腕。
霍改脚步未缓,反倒一个翻掌,拉着东方未明一道疾走:“你莫非不知那泉水斋的生意素来好得紧,若是去得迟些,搞不好便没位置了。”
东方未明的视线在彼此相握的手上微微停滞,面上的笑意一点点扩散开来:虽然以自己的身份,从未遇到酒楼把自己挡在门外的破事儿,不过偶尔为这饭食奔波一次,貌似也很不错~
泉水斋以做鱼闻名,是一个颇为雅致的地方,草木幽深的园子,零零散散地坐落着或大或小的亭阁,每一座亭阁从来只招待一桌客人。美味的菜肴、清雅的环境、隔离的布置,故而泉水斋颇受权贵富豪青睐。
进了泉水斋,东方未明熟门熟路地带着霍改寻了个靠着假山流水的小阁,自有那机灵的小二捧了茶上前来伺候着。
“你想吃什么?”东方未明侧脸瞧着坐在身旁的霍改,眉开眼笑地等着被宰。
霍改无心听那小二介绍,敷衍道:“我第一回来,也不知吃什么好,看样子你倒是常来的,便全全由你做主罢。”
东方未明也不推辞,三下五除二便将菜点齐了。
“等菜齐了再一起端上来,我有点事儿要和这位公子说,别让你们的人在附近乱晃。”霍改对小二嘱咐道。
“小人明白。”这家店本就以安全隔绝的单间为卖点,小二自然应得干脆。
小二抱着菜单,躬身合门出去不久。小阁的门很快又被人给颇为粗暴地推开了。
霍改挑眼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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