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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引波澜
高高的围墙,把墙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隐隐透着股阴森。
和周围的一片红墙绿瓦不同,这一圈皆是黑色的屋檐墙壁,显得格格不入。
就像是落入朱砂中的一片枯叶,被周围鲜艳的颜色衬得更加萧条。
整个大齐宫,没有人敢擅自闯入这片禁地。哪怕是偶尔走过的宫人,也是面带紧张,匆匆而过。
秦卫堂。宫里的人这么称呼它,这深不可见的黑色屋檐内圈养着只属于大齐的侍卫。这些忠心耿耿的鹰犬,只认一个主人,当今圣上。
而在江湖上,它有个不怎么好听的名字。
鹰窟。
秦卫堂的侍卫们得罪了太多的江湖人,几乎每一次他们出动,都是带满江湖的血而回。各门各派,对这些朝廷走狗是恨极、恶极,自然是没有什么好称呼。然而一旦提及鹰窟这两个字,又会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惧意。
因为他们实在是可怕,自从秦卫堂的人开始干涉江湖中事,每年便有数不清的江湖中人命丧于他们手中,罪名皆是以武乱禁。
有人说秦卫堂的屋檐墙壁之所以都是黑色,是因为深黑是最容易掩盖血迹的颜色。
它那里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凝固着无数江湖人的哭嚎和鲜血。
无论是武林正派还是邪魔外道,已有许多人丧命在这些鹰犬手中。
而延续数百近千年的江湖,竟然真的拿这些朝廷侍卫没有办法?那些武林名门,武功竟还比不上这些宫里出来的家伙?
未必。
秦卫堂之所以能够在江湖上横行,不外乎两点。
狠,江湖人武艺再高,斗勇斗狠,也比不过这些不把自己的命当命的家伙们。他们是只听从于皇帝一人的忠犬,性命早已是身外之物。
哪怕是武功再高的高手,秦卫堂用上十倍百倍人数的牺牲,也会将他拿下。
他们不愁没有新鲜血液,朝廷每年都会从各地派送孤儿进宫补充后进。
其二,则是因为一个人。
提起这个人的名字,受过鹰窟磨难之人没有谁不恨得牙痒痒,巴不得生啖其肉、活饮其血。
这人姓秦,单名善。
秦善,可称得上是当今武林公敌。
哪怕是当年的魔教教主,都没有像他这样被所有江湖人视为血海深仇的大敌。只怕他落在任何一个门派手中,都不会有个好下场。连少林寺都曾言,秦善此人杀虐过重,佛祖也无法度化。
秦善手中攒下的人命,足以让他轮回一百次的十八重地狱。
但是所有的仇和恨,对于当事人来说却没有什么大不了,他甚至总爱把这些当成功勋。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怎么能够一次又一次的狠下杀手,沾尽满手鲜血。
难道他半夜梦回不会为自己的杀虐而惊惧?他杀了这么多人,可曾有后悔过?
外人只能猜测,怕是对于这个大魔头来说,人命也只不过如草芥罢了。
秦卫堂和江湖,已经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这黑色的宫墙内,蕴育的不仅仅是鹰犬,还有足以震动整个武林的杀意。
秦卫堂八百八十八名记名侍卫,千余名训练中的后进。数千人的生杀大权,调动派遣,全都掌握在头领一人手中。
而领头人,必须以秦为姓。这样一个搅的江湖腥风血雨之人,却以善为名。
岂不好笑?
每每独自坐在屋内沉思,秦善自己也都觉得这名字不适合他。太平凡软弱,而不够狠戾。
今天他又想起这点,心里揣测着,莫不要改个名?
罢了,要是被师父知道一定会气到吐血,大骂不孝之徒。想起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跳着叫着,骂骂咧咧的样子,秦善不由弯起眼角,身上的重重戾气,也稍微淡下去些。
“统领。”
屋外传来旁人的脚步声。
这些侍卫们平时可以毫不漏痕迹地在宫内掩藏自己,来来去去。但是在秦大统领面前,却是没一个人敢这么做。
故意在秦善面前隐藏气息的后果,就是被他当做敌人刺死。这把出鞘的利剑不对任何人掩饰锋芒,还是不要轻易触犯为好。
“进。”
收起眼中的思绪,秦善端坐,让门外的属下进来。
一个面容普通,身材中等,丝毫不引人瞩目的侍卫走了进来,对着秦善半跪而下。
“统领,雀儿传来消息。最近东边何王府所属,家畜们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这次又是哪几家。”
“楚家,流河帮,还有青城山所属门人。”侍卫恭声道。“三派相斗月余,已经触犯了禁令其一——扰民。”
秦善久坐不动,似乎无声地冷哼了下。
“派右卫十一和十三带头去处理这件事,另外……”顿了顿,秦善忽然又改变了主意。“让他们先行一步,后面就交由我。”
“是!”
对于头领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打算亲自出马。侍卫不去问,也不敢多问,领命退下。
再度变成独自一人的秦善,静看着窗外凋零的枝头。想起已经又是一年末,年节将至。
这应该热闹团聚的佳节,他是不想再待在这宫里了。
每多在这阴冷、人心难测的宫内多待一天,他就越发回想少年学武时,和师父师娘在一起的日子。那是他这一生中,唯一曾有过色彩的时日。
而现在,这抹色彩也早就凋落,深深地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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