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郎,按理说,这么多天,我给你用的都是最好的药,你腿上的伤早该痊愈了。”
“为何你还是……”
那人语气轻淡,我却听的面上发烫,想来云远归身为大夫,我这点小把戏怎么能瞒得住他?
他应是早看出来了,我为了留住他而耍的这出小计谋,却仍是不动声色的陪我演到现在。
我望着云远归的眼睛,那里面少有的流露出一丝丝愠怒。
“秀郎,你怎可三番两次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这么做……”
他没再说下去,放我在地上,苍白的唇抿成一道细线。
一声轻叹幽幽而落,夹杂着几分叹息,亦带着几分笑意。我抬头,正撞进那人清明的眼底,那一刻,我觉的他其实是什么都知道的,连我这一分荒唐的心意,他心里都清楚的明镜一般。
我来不及开口,声音便被淹没在一道惊雷里。
雷声愈近,乘着滚滚黑云接二连三落在山头,刹那狂风卷地,银河倒泻,我望着一道白光飞快掠过眼前,一声闷响后,洞口前一株桃树瞬间成了一撮焦黑粉末。
紧接着第二道雷,第三道雷,凌空劈落,顿时将密布的阴云一刀斩断,天空压的死沉,雨水像一条大河豁开了一道口子般倾泻而下,雨脚激起千层白雾,湿气如潮般弥漫。
我甩了甩浑身湿透的皮毛,总算明白长老那充满告诫的眼神到底是暗指什么。
这家伙,有话从来不会好好说,非要绕关子,居然连天劫这种大事都不提前告诉我,果真盼着我被劈成一道飞灰吗?
我艰难的撑开眼皮,透过水帘,身前伫立着一道瘦弱的身影,明明瘦的竹竿儿一般,却是纹丝不动,我心下一惊,云远归还在这里!他一个凡人如何能受得了这般折磨?
这小身板还不得被倒腾的散了架。
我也顾不得此刻开口说话会不会吓到他了。
“喂!云远归……你快……回……”
雨落如瀑,瞬间将我那声音淹没进地底。
只见眼前刺目的白光闪过,两只苍白的手臂飞快地伸过来,我一愣,只失神了这一瞬,下一秒便被那人紧紧搂在怀里。
一声惊雷炸裂,余音还震痛着耳膜。
云远归浑身都散着寒气,好似一块坚冰一般,怀里却依旧温暖。
“放开我!”
我忍不住开口怒喝,耳边却传来一阵温热的吐息,狂风骤雨里,那声音听来却格外清晰。
“小狐狸,莫动,你的腿还没好,受不得凉。先在我怀里避一避。”
云远归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我硬是被那双手按在怀里死死动弹不得。
我动不了,却能感觉到那人颤抖的厉害。
一道道天雷炸响在耳边,疾风如刀,一下下剜着皮肉,冷雨似冰,一点点灌进骨髓。
我抑不住浑身一抖,耳边蓦然响起云远归温软的嗓音,“小狐狸,别怕。”
云远归说了许多话,最多的两个字便是“别怕。”
我听着,又感觉落在脸颊上的雨顿时变成了滚烫。
那人的语声渐小,像那屋檐上撑不住掉落的雨丝,微弱的令人揪心,愈发浓厚的血腥气味飘散在鼻尖,又被骤雨冲散。
不知过了多久,雷声渐弱,雨落式微,苍白的阳光几乎是一刹那驱散了乌云,稀稀疏疏的洒落。云远归对着我笑了笑,像是一株细弱的文竹,拦腰一折,轻飘飘向后倒去。
我化作人形,一把抱住那人轻成一缕风的身子,
只觉得手上的重量,还不如睫毛上的雨水来的沉重。
倒也是,凡人接下天雷,没有立即灰飞烟灭已经算是万幸了。
我望着那人渐渐透明的脸庞,心上反倒没有那么难过,只像破了个洞般,哗啦啦的涌着冷风,“云远归,你是不是没脑子?”
那人一笑,眼眸愈发明亮,应是惨白的脸色衬的,“你救了我一命,我应当还你的。”
“……”
“咳……这样我便能安心的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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