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校神色丝毫未变,仿佛被枪指着的人不是自己一样。他的目光从三个人脸上一一滑过,自从覃羽拔枪之后,这三个人就对自己所站的方位做了微妙的调整——呈环形分散在自己周围,正是自己教过的在群攻时能发挥每个人最大力量的站位方式。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叛逆!
杨校眼睛微眯,这神态表示他已经生气了:“你们打算怎么样?”
“把您关起来,让林博士的研究继续。”
“然后呢?”
覃羽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愣住了,郑兵也没有,陈松回答得很有志气:“然后我们按自己的想法管理基地!”
“你们的想法?”杨校嘴角渗出抑制不住的笑意,看着陈松说:“是你的?”看着郑兵:“你的?”又看了一眼覃羽,“还是你的?”
“究竟你们谁服谁?”
这个问题问住了所有人,三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答案。
“别听他的!”陈松低喝了一声,“总之先把他绑住了再说,研究必须继续!”
郑兵点点头,从口袋里取出手拷走过来:“司令,对不起。”
杨校看着郑兵走近,忽然脸上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目光飞快地在门上一扫而过。
全神贯注盯着他的陈松立刻看向门口,他记得自己关紧了门,但这只是普通的居民屋,一道门并不能保证什么。耳畔传来的异常响动令他徒然心生警惕,待他转过头来想有所动作时一切已经太迟了。
杨校身手快如闪电,饶是手下功夫最过硬的郑兵在他手下也不过像只刚成年的小豹子,稚嫩得只需要稍微花点心思和力气便能制服。他将郑兵反翦在身前,挡住覃羽的枪,迅速后退,脱离陈松的偷袭范围。做完这一系列危险的动作之后他依旧气定神闲,仿佛那支枪并不是真枪实弹,而只是小孩子手中的玩具:“绑架?亏你想得出这幼稚玩意儿?”
这话是对着陈松说的。
陈松就算再心思诡谲,面对这个集自己上司、救命恩人、师父的人、面对现在这种情况也到底显出了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的青涩:“我才不信你会真的对郑兵怎么样呢,我们这几个人里你最喜欢的就是他!”
这话里蕴含的情绪令杨校微微一愣,紧接着陈松挥着拳头冲过来。他扬起腿一脚踹在陈松膝盖上,这一脚用了全力,几乎能听到骨骼碎裂的声响,陈松整个人向前扑倒。
“覃羽,把枪放下!”杨校命令道。
其实相较于陈松的机巧、郑兵的憨实,覃羽更像一个彻头彻尾的利已主义者。他知道今天晚上如果失败,自己不仅会被卸下首领的职务,更会被杨校彻底抛弃,沦落为一名普通的战士,重新过上与丧尸生死博斗的生活。而这一切都不是最主要的,他可以咬着牙忍受下去,但他不能等待,一刻都不能待,这种惧怕被活活咬死或者异变成丧尸的感觉他真的一秒都不想再体会下去了。
他的手指放在扳机上,只需要轻轻用力,研究的阻力就将荡然无存,未来和平的日子仿佛已经在向他招手了!
杨校判断得没错,覃羽是动了杀机,所以他厉喝了一声,凭着自己的积威令覃羽有片刻的犹疑,也只需要这一瞬间的犹疑,他甩出了防身小刀,准确无误地插在覃羽拿枪的右手虎口,然后推开郑兵,就地一滚,捡起了从覃羽手中掉落在地的手枪,对准三个人。
这变化只发生在几秒钟之内,快得让三个年轻男人来不及反应,错愕地看着杨校,实在有点消化不了联手的他们连杨校的一根头发都没摸到就被制住了的事实。
杨校眼底有点十二分的傲慢:“绑我,就凭你们?”
三个人齐刷刷地脸红了。
杨校觉得自己再一次成了打击幼小心灵的恶毒大人,可刚刚被枪指着的明明就是自己。他有些矛盾地瘪了瘪嘴,枪朝门口摆了摆:“出去。”
三个人被杨校压着朝值班室走去。
值班室里,魏侬正和两个得力的部下打牌。
魏侬左手拿着扑克,右手指间夹着一支细长的烟,他狠狠抽了一口,看着牌,眉心皱起一道深深的凹痕,大约是牌太烂了。
两个部下看着魏侬同时笑着说:“队长,认输得了,不就是一包云烟嘛!”
魏侬藏在青烟后的眉梢一挑,抬起眼帘来,那目光深得看不到底,浮着一层稀薄如云烟的假笑。他将手里的牌放下去,赫然是一双王一对二加一个顺子。
两个部下哀号一声,丢下牌,其中一个边把最后两根烟丢过去边说:“早说不跟队长打了,输得连裤子都要脱了。”
魏侬把烟放进盒子里,动作缓慢,仿佛在想着什么严肃的事情,并没将部下的抱怨听进去。
咚咚!
门被敲响了。
魏侬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摸到了腰间的m9,同时示意一个部下去开门。
门外很安静,值班室位于基地的中心,这里遍布普通居民,如果有丧尸闯进来不可能不造成混乱。
所以相比于魏侬的紧张,两个部下倒是放松一些。其中一个过去开了门:“郑队?”
门外正是郑兵。他举着双手,样子有点滑稽,踢开了门走进来,跟在他后面的还有覃羽和陈松。三个人都是双手上举的姿势,杨校最后才进来,手里还拿着覃羽那把小巧得能藏进口袋里的迷你手枪:“把他们都拷起来。”
虽然满心疑问,但杨校的话在基地里是没人敢违抗的,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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