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陶景言倒是难得好脾气,竟没有要拂去那两根在胸前杂乱无章点戳的爪子,反是流露几丝无奈,“那不是你自己要走的么?甚么时候变成我赶你的了?”
季筠挠了挠头:我说要走你就让我走么?哼!
陶景言顿了顿,回复正色,“况且我觉着,你在我府中,过得也不怎合意。。。”
季筠:“。。。”话也不能这般说,要是没有那甚么饿狗争食、驴子压人、余小大夫插足的话,倒还过得去。
陶景言停下话语,似在沉思,好一阵,缓缓叹了气,“你若果真不情愿,我也不欲勉强你。只是你须得与我说,作甚要闹出那许多事,又是出逃又是投河,可不知有多令人忧心?还有那阿合,却是你能轻易带走的么?若让人追上,你这条命还能留得下?。。。
季筠手指僵了僵,一脸惑色瞧着面前那喋喋不休似乎徐伯附体之人:第一回 知道,原来惜字如金的冷面陶大夫,也有这般絮叨之时!然而,他方才说甚,投河?想不开?说的,果真都是自己?
原来他一直以为,自己那日落水是。。。想不开啊!(然而话说回来,寻常人要遇上这些变故,不投个河上个吊的,还真不好意思,就他季公子心胸宽广!)
刚想解释,然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嗯,既他这般以为,那便作是罢,反正对自己也无甚妨害,反之。。。季筠眨了眨眼,似乎见到了无数蜜饯糖糕劈头盖脸源源不断向自己砸来。。。
“阿言!”又一回攀上那人的脖子,两条水蛇一般的腿也攀上了那坚韧的腰杆,“我错了!”
突如其来的转变,令陶景言一愣,然而腰间那越收越紧的力道,以及,贴紧小腹的那股温热,令他某处有些急躁了。。。
“阿筠。。。”将那只不知死活的妖精扑倒,扯下裤子,甚么都别说了,先泻火!这事憋久了,伤肝。
任凭那人在身上忙碌,季筠两手绕过他脖子去食指对戳着,“实则我也不会时常想不开,只要我置气时你买些蜜饯糖糕的给我,就好了。。。还有,这事伤元气,遂每回完了之后,你要吩咐厨房给我蒸两个猪蹄补补;还有。。。”
这一夜,季筠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掉进了满是糖糕蜜饯的酒池里,最终,含笑淹死!
一觉醒来,季筠第一件事便是瞧瞧四周,嗯,没有酒尺也没有肉林,那便好!然而,陶景言也不在身边!难道,连那也是梦?一个冷战,跳下床就向外跑,经过那张跛脚老桌时,眼角余光不经意一扫,脑中顿时“嗡”一下:酒池肉林是梦,陶景言是梦,难道连那两块糖糕蜜饯也是梦??一觉醒来皆不翼而飞?!
腿一软,瘫坐在门槛上,季筠欲哭无泪:难怪都说守岁不能睡啊。。。
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未待抬头,脚已离地。
陶景言绷着张冰雕脸:“一大清早鞋也不穿就乱跑,又昏头了?”
“阿言。。。”嗯,这般说,这并不是梦,那。。。他的蜜饯糖糕呢?
那人一脸云淡风轻:“一早隔壁那两个小儿爬上墙头嬉闹,我嫌他们吵,用糖糕将他们打发了。”
季筠揪了揪他的衣袖,一时竟吐不出一个字。
许久,院中想起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陶景言,你放开我,我要去将我的糖糕要回来!”
一声轻叹过后,一个波澜不惊的声音,“来不及了。”
“那。。。你。。。你给我去买!”
“今日元旦,城中没铺子开张。”
“你。。。你别拉我,我要去投河!”
那人满脸无奈摊了摊手:“不曾拉你啊,然你抱着床柱作甚?”
“。。。陶景言,你这卑鄙小人!”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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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嫉妒
夕阳西下。
偌大的后院中,两条黑灰的身影追咬而来。
翘着二郎腿躺在墙角的人吐出嘴里的草叶懒懒睁眼:死狗,又偷到了甚么下水烂肉,争着“一饱口福”?捡起石子扔过去,一面吆喝了声,两狗顿似得了号令,脚下一停,抬起狗眼望了望面前那道竖起半人高的篱笆,竟露几丝恐惧,乖乖低头绕路过去。墙角之人见状嘴角扬了扬,似为满意。
重新闭眼,晚风徐来,便觉几分寒凉---到底才入三月,太阳一下山,这墙根下可真就不适宜睡觉了。
不情不愿坐起身,耳里纳入那两畜生的咀嚼吞咽之声,季筠极有先见的捂住鼻子,可惜还是晚了步,那味道已抢先随风而至,腥腥臭臭,猪腰还是猪大肠?季筠忍不住皱眉:哎,自己曾经竟与畜生同一爱好,情何以堪?且说当下若是有颗蜜饯酸枣压压那腻味就好了!然而,可惜啊。。。转眸望向篱笆缝隙里透出的那片低矮的青绿,季筠难掩惆怅:依这长势,便是到了做蜜饯的果子都下树时,也不见得能开花啊。。。
嗯,陶景言说了,等他种下的那。。。花?菜?野草?(季筠觉得,自己多半是教那该死的王大嘴糊弄了!)开花时,就给他买蜜饯糖糕,而且是全城最好的“芙蓉记”的!
这般承诺,陶大夫也是万般无奈,原说家大业大,就任养这么个笨懒馋的闲人,怎么也是败不了的,然而,千算万算,偏是算漏了季公子这极妒撒泼的个性,如今他扫帚底下扫出去的,已不仅是满城待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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