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便到了郑瑾远过生辰的日子。等早朝上完,衍宣和回东宫收拾了一下,便往郑府而去了。
郑瑾远的生辰,不说与衍宣和上次参与的陆昀琅的生日相比,那确实是差得远了,就算与京城里其他王孙贵胄的生日相比,也明显要冷清许多。衍宣和心中暗暗诧异,等到得府内,见平日宫学里的同学都没来几个时,才恍然惊觉郑瑾远的处境,竟已艰难至此。
宫学里大家的身份地位都相差不大,能进来这个圈子的都是六安顶尖的豪门后裔,可郑瑾远却是其中的一个异类,他是其中唯一的一个庶子,他的存在就够让那群眼睛长在额头上的孩子不满了。相处了多年,衍宣和一直有关注郑瑾远与他们的交往,在他的面前,那些少年到底还给他几分面子,而衍宣和不在的时候……看看郑府里那屈指可数的那几个上过宫学的少年,衍宣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已经可以想象得出那场面了。
郑瑾远自己倒是不嫌聚会冷清的样子,也没理那些巴结着他的郑氏旁系,便往衍宣和这处迎来:“表哥怎么来得如此之早?我还估摸着要去门口迎你呢!”衍宣和无奈的笑了笑,又暗含嗔怪的道:“瑾远又把表哥当外人了。我若是不来得早些,怎么能知道你这儿的情况居然是这个样子!”说着他已经有些自责起来,竟未及早发现郑瑾远受到了他人的排挤。
“我不想说,就是担心表哥又随便往自己身上揽责任。”郑瑾远无奈的耸耸肩,转而又笑着道:“哥哥今日来得早,这消息只怕也传了出去,到时候那些跟风来的傻子只会更多,哈哈,这次收的礼只怕比前两年加起来的都不少了。”衍宣和看着他不带半点勉强的笑容,又觉得心疼又觉得荒唐,到底还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下去了。
因为宴席还没开,庭院里的人们还是三三两两的聚在已经谈天。稍有几个圈子聚的人比较多一些的,便颇为明显。衍宣和皱着眉,一个个的扫过去,那几个给讨好奉承的人群包围在中心的,分别是二房郑瑾川、三房郑瑾成、三房郑瑾良,还有四房的郑瑾文。其中又以郑瑾成身边围着的人最多。
一般人家都是能够继承家业的嫡长子最为重要,但在郑氏,却不是这样。刚刚衍宣和看见的几人,在各房排序,就全都是在嫡次子以下。毕竟若是郑瑾远不在了,郑.源要从隔房挑选孩子来过继,必定要选不是长子的嫡子,这才造就了郑氏如今在外人看来颇为奇怪的格局。
衍宣和上一次见到郑瑾成,还是半年以前的事了。当时郑瑾成虽然已经看不惯郑瑾远,但也不会是像现在这般,扫过来的眼风都是带着刺的。衍宣和疑惑的看了看郑瑾远。郑瑾远笑了笑,却没有多做解释,只是道:“表哥可还记得我之前拜托你的事?到时候若有人对我出言不逊,表兄只管安坐,不必理会,更不必帮我说话,只是等哥哥发觉右相大人要是真想要了我的命,还请出言救我一救。”
衍宣和唬了一跳,嘴上虽然还是说着:“瑾远不必担忧,舅舅必定不会的。你毕竟是他的亲生子啊!”心里却有些信了,提心吊胆的入了席,等着开宴。 可他故作无意的观察了郑.源许久,实在看不出什么能将郑.源气成那般,以至于要打死郑瑾远,就算是郑瑾远说要脱离郑氏,郑.源只要将他关进后院,再下道封口令,等一年半载之后,一切风平浪静之后,再将郑瑾远放出来便是,何至于要打死他呢?打死郑瑾远之后,他可就真的绝后了啊!
宴席结束之后,郑.源便站了起来。今日借着郑瑾远生日的名义,他还邀请了族内的长老,以及其他的几房。见众人的眼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郑.源咳了两声笑容满面的道:“今日是犬子的生日,我也正好有件事要宣布一下。”他看了族老一眼,朗声道:“前日得了他母亲同意,我已将犬子记在了他母亲名下,上了族谱。”看着底下忍不住议论起来的众人,他拔高了声音,道:“这也就是说,犬子如今已然有了嫡子的身份。今日我先宣布,犬子即是本族的宗子,明日等开祠堂,便正式记入族谱。”
郑.源的话还没说完,边上却传来了一声尖利得几乎有些刺耳的喊声:“我反对!他不能当这个宗子!”众人往那处一望,说话的人却是二房的郑瑾辉,他父亲的脸色立马黑了下来,大家都不满郑瑾远当了宗子,可凭什么出头的却是他的儿子?只怕这个儿子以后要被郑.源记恨死,再无任何前途可言了。而作为当事人的郑瑾远,却是不着痕迹的扫了三房的郑瑾成一眼,看见他脸上明显的的喜色,他心中冷哼。
此时已经坐下来的郑.源却没有众人想象中怒不可遏的模样,反而笑了笑,温和的问道:“是瑾辉啊,你有什么疑问,便说吧。”那平日里看起来畏畏缩缩的少年抖了抖,咬着牙憋出了几句话来:“这人不配当我们的宗子!他就是个丫头生的!他的生母如今是最低级的妓.女,我们怎么可能要一个最低级妓.女生的儿子当我们的宗子!”他这话像是埋在心里多时了,一口气说了出来,虽说声音不大,但所有在场的人却听得清清楚楚——郑瑾远的生母是妓.女!
场上顿时一片哗然,若真是像郑瑾辉所说,那郑瑾远确实是没办法当宗子了,传出去郑氏的未来族长居然有个被无数下等人碰过的母亲,那丢的就是全族的脸了!这时二房的人都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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