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的灯笼在夜风里轻轻晃着,从窗口看出去,可以看到巷子外家家户户挂出的灯笼连成一条线。橘红的灯笼映着天上一轮银亮的月亮,似乎让人的心都静了下来。
“早点睡吧,明儿还得早起。”苏淮低声道,准备阖上窗户。
“苏大哥今天也不上炕睡?”陆辕摸着包袱,神色有些困惑。
从除夕那晚开始,苏淮就说睡不惯火炕,腰疼还上火,拿方凳子搭了个床,从王阿么那里要来被褥,天天睡下面,第二天陆辕总是看见苏淮捶腰捻肩膀的,估计好受不了。陆辕好几次让他把火别烧太旺,晚上来炕上睡,他都是不肯,第二天就又是那副睡的难受的样子,陆辕心里倒是真过意不去。想去镇上住,这方面的原因倒也是有的。
“嗯。”苏淮应了一声,继续关他的窗户,就听啪嗒啪嗒几声脚步声,再转过脸,陆辕已经走到跟前,按住他的胳膊。
苏淮正愣着,刚要开口说些什么,陆辕却是直接无视掉他,趴在窗台上,轻叹着:“苏大哥你看这外头,还挺漂亮的啊!看一会儿呗!”
“这有什么好看的,晚上风凉……”苏淮皱了皱眉,却倒是倚在窗户边上,视线慢慢拉长。
“苏大哥,你看,那边好像有条河吧?”
“那是石头河,石河镇沿河而建,洗衣,做饭,夏天游泳,冬天冰钓,都是在那河里,那就相当于村民的阿么河。”
石头河结了一层厚厚的冰,从窗子看出去,就只能看到一条蜿蜒的玉带,在月色朦胧下,闪着细碎的星光,应着红红的纸皮灯笼。或是长的,或是动物的,或是像自家这个,圆圆的。
“苏大哥,这里真是个好地方!你能从这里长大,我还真挺羡慕的!”夜风有点凉,陆辕不客气地往苏淮身上蹭蹭,感觉两个男人在一块儿就是方便,有啥说啥,没女人事儿多,不用哄着,冷了身上还比女人暖和。
土是土了点,但是他认了苏淮这个好哥们!就好像这村子,屯是屯了点,却质朴的挺可爱的。
“我不是土生土长的石河村人。”
“诶?”陆辕扭过脸,就看见苏淮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只好嘟囔道:“这样啊,我也觉着你似乎斯文一点,还念过书,该不会是大户人家……”
“睡吧,明天还要早起。你喜欢看灯,明天镇上有花灯会,我带你看个够。”苏淮打断陆辕,就要关窗户。
“等一下啊!”陆辕喊了一声,跑到屋里不知翻找了什么出来,回到苏淮身边时,一个抬手就是蒙住他的眼睛。
“小圆,你干什么!”苏淮皱起眉来,抬手抓陆辕的胳膊。
“等一下嘛!你等一会儿会死啊!”陆辕蒙着苏淮的眼睛挣扎,掌心被他的睫毛嚓嚓扫过,痒痒的,神神秘秘地忙活了半天,陆辕终于放开手,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样:“看!”
鳞次栉比的房子在眼前排出蜿蜒的形状,轻晃的灯笼一盏一盏的灭掉,最后一点暖融的光明汇集到自家这盏圆圆的灯笼上,苏淮抬眼看去,通透的纸皮上拿墨笔画了一朵歪歪扭扭的莲花。
“呵呵,在我家那里,过节的时候,都要放莲花灯祈福的。我现在把这个莲花画在咱家灯笼上,虽然……不太像吧,也算是把福气拢进来了!”抓抓头,陆辕笑道:“苏大哥,谢谢你这些日子照顾我了!”
“……”
苏淮没说话,只是愣愣看着那灯笼,陆辕乐成了一朵花。心想这家伙肯定感动死了,除了每天早上他刚醒神智不清的时候,他从没见过他这副呆愣愣的样子。
“小圆……”
“呵呵……苏大哥你不用这么感动,我就是答谢一下你这么照顾我,其实也没干啥……”
“那个……小圆啊……”
“不用谢我了啊!这一谢,就显得生分了不是!”
“小圆。”
“我说了不用……诶?苏大哥?你干嘛摘那个灯笼啊?”
吹熄烛火,关上窗户,苏淮转过身,默默看了陆辕半天,缓缓开口:
“小圆,灯笼上画了莲花,在这里,是死人才挂的。”
你是哥儿
正月十五一大早,苏淮还有王家大哥就带着陆辕和杆子去了镇上,本打算让两个人都在绸缎庄里面当伙计,谁料陆辕一进门就笨手笨脚的刮坏了人家的苏锦,把燃料洒在了账本上,晕染了新到的白缎子,又一脚没踩稳坐的染缸里去了……
演了这么一出,老板自然是不肯留下这么笨的学徒,苏淮只好又把陆辕托付给一家相熟的药铺。好在离着绸缎庄不远,两人出门就能打上照面,相互照应着,家里也倒放心。
而且,这药铺工作清闲,不用到处走动,陆辕这怀着身孕的身子也安全。虽说陆辕是个马虎人,苏淮有点担心他自己不明不白就弄掉了孩子,但老板总是和苏淮相熟,苏淮特意嘱咐老板帮自己好好照顾陆辕,推说陆辕身子孱弱,别让他干重活,还送了点鸡蛋腊肉什么的。苏淮倒是觉着与其说是把陆辕扔的这里挣钱还债,倒不如说是自己花了钱给他找了个大托儿所。
药铺学徒的工作相对清闲,无外乎是帮着理理药材,包包中药,老伙计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又是领着陆辕看了住处,就放了他半天大假,从明儿个开始正式学徒。陆辕跟着苏淮出来的时候,杆子还在绸缎庄里训话,两个人等了一会儿,也不见那边有放人的意思,陆辕便撺掇苏淮领着自己先在镇上逛逛,熟悉熟悉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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