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醉一场,这个够了。”
“……”
陆辕瘪瘪嘴,是为得苏淮这一句小瞧,继而又是有点哭笑不得,倒是为了这个醉。
摊上这么个身子,光是养伤打胎就够他烦的了。陆辕虽说神经大条,但是也不傻,怎会想不到有孩子就得有爹,有柳叶剐的伤痕就得有麻烦的过去?他哪里是无知无觉,他是不敢去想,稍微一深思,这种不安都让他恨不得大醉一场!
皱了皱眉,陆辕拿起酒盏一饮而尽,淡淡的酒香伴着浓浓的果味,倒是真的不怎么辛辣。奈何他这个对酒精毫无抵抗能力的体质……
“苏大哥……你真小气……怎么半杯半杯地给我倒啊……满上满上嘛!”脸颊晕上一层红,说话间舌头已然撸不直,陆辕攀着苏淮的胳膊就是往上蹭,张开嘴一口淡淡的酒气。
早知道会这样,他刚才说什么也要禁受住这小子的软磨硬泡,不给他续上那半杯酒……
“你醉了。”拉过陆辕的胳膊直接绕在自己脖子上,苏淮挪开炕桌,就是要扶陆辕躺下。
“苏大哥……你让我喝嘛!反正现在胎已经很弱了,我多喝一点,也省的你费心,直接流掉!”陆辕在苏淮拉扯间挣扎着,一会儿推搡,一会儿又勾肩,也不知道是要干什么。
苏淮眉头一皱,当真是怕他再这么乱动乱了稍稍稳下的胎气,干脆把人往床上一按,自己跨坐在陆辕的大腿上,双手分别按住他的两只胳膊。
“你就这么不想要这个孩子?”脸色微沉,苏淮闷声问道。
“废话!老子堂堂一个大老爷们,你叫老子生什么孩子!我才不要当个怪物……”陆辕挣了两下,发现自己挣不开,便自暴自弃地扯着嗓子喊开了。
“小圆,你到底是什么人?”压着陆辕手腕的力道不由得一紧,苏淮从来不是个愿意管闲事的人,对于别人的事,就算是人家找他倾诉,苏淮也懒得听,可是今天,他对于这个找上门的大麻烦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这个麻烦很古怪,从一开始就古怪的过分了!
身上受了刑罚,被官府通缉,却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危机意识;他没有小哥儿的自觉,却是稀里糊涂地怀了孩子;对过去的事情一无所知,却对怎么接生,怎么养胎打胎一清二楚……
他是谁?孩子的父亲是谁?他是真的失忆还是佯装天真?
苏淮从未对一个人产生过如此强烈的探知欲。
让他喝酒,与其说是纵容,不如说是故意。
“唔……疼……苏大哥你压死我了!”陆辕皱着眉抗议。
“我问你是谁?为什么被官府通缉,这孩子又是哪来的?”
“呃……我怎么知道?我还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眼前全是臭男人!还变成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哥儿!还要生个不知道他爹是谁的野孩子……我这是犯了什么太岁了!”呼出一口酒气,陆辕脸上又愤又恼,一双水盈盈的眼睛里除了埋怨、无奈还有深深的无助:“这副身子简直有够糟糕……我又不是这家伙,凭什么要负责他乱七八糟的人生啊!还不如癌症扩散死在那张手术台上,也省的我在这个世界观颠覆的地方遭罪……他妈的……”
身上的衣服被陆辕揪紧,领口勒得发疼,苏淮怔怔盯着陆辕,他已经被这个醉鬼莫名其妙的话弄懵了。
“什么叫你不是这家伙?”
“你不懂?哈哈……你当然不相信了!我自己都不相信……眼就这么一闭,一睁,老子就他妈的……”那句借尸还魂还没脱口,陆辕忽然打了个酒嗝,脑袋一歪,哇的一声,吐了。
“就怎么了?”苏淮脸上一抽。
陆辕呕了一会儿,也不搭理苏淮的茬,等到苏淮强行扳过他的脸,他已经神志不清了。
看了一眼地上,炕上,还有这家伙连带自己身上的秽物,又看看陆辕睡死的脸,苏淮忽然有一瞬间,恨不得就这么掐死这个麻烦算了。
误会
等到苏淮给陆辕擦了擦身,又是收拾干净被陆辕吐得脏兮兮的衣服和床单,最后收了饭菜,已经入夜了。
大中午的饭还没来得及吃就跟着杆子进城,好一番折腾,又是把陆辕背回来,这到了晚上也是没消停,苏淮着实是累,这一累又沾了酒人就容易乏,乏着乏着便也管不了那许多,直接掀了被子躺的陆辕身边,本以为头一沾枕头,便能睡着,苏淮却是失眠了。
侧过头,陆辕毛绒绒的脑袋就在眼皮子底下,这家伙倒是知道谁身上暖和,迷迷糊糊地就往自己胸口蹭。打着酣睡的香,嘴里也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隐隐约约苏淮只听见什么“不要生孩子……打掉……”之类的话。
就这么不想要么?
既然犯了淫=乱罪被搜捕,这个孩子不是个罪证,也该是个麻烦。大麻烦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哪里有闲心去顾及一个小麻烦?或者打掉才是明智的。
只是,以现在他这种迷糊的状态,一旦冲动打掉孩子,等到有一天想起过去的事,说不好就得后悔……
皱着眉盯着陆辕因为醉意而微微发红的脸,苏淮忽然心头一阵恶寒。
话说回来,他有必要站在这个麻烦的角度思虑来思虑去吗?
“果然是该睡了,脑筋都不正常了。”抬手推开陆辕的脑袋,苏淮找个舒服的位置,闭上双眼。
*
冬天的夜尤其长,清晨也来得尤其冷,两个人依偎在被窝里暖和,越是舒服就越诱人懒床。苏淮本是打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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