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自是不理睬的,他知道,这个时候,怕是所有有点关系的人都守在大明宫前,想要见一见皇上,他这个时候去,怕也是见不着——
王爷紧锁眉头,倏地又起身,似是下意识喊道:“元七!本王要面圣!”
王爷到大明宫时,这李公公总算是松了口气,轻声道:“皇上此刻在休息呢。”
王爷应了一声,独步上前。
该是众人都散去了,今早传出皇上咳得厉害,可是把众人吓坏了。
王爷走近寝殿,皇上已是熟睡,几个小宫女在旁边伺候着,一见王爷,也都散去了。
王爷走到龙床跟前,看着睡梦中人,自是不忍心打扰,只是静观,皇上再不如从前那般神采,脸上是无比的憔悴,似是几十天没吃饭般蜡黄,头发也花白了些许。
他轻轻叹了口气,皇上不过知天命之年,却已是未老先衰,怕也是日夜操劳的缘故,这些年来,他亲眼看着先王留下来的江山,被他一点点地放弃给匈奴,但同时,却是国泰民安,敞门而无偷盗之事。
王爷自是对他的病了解一二,但却是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恶化到这个程度,心里只是一惊,却是无所动作。
他站了良久,终是无话。欲转身之时,看到案上的东西时,顿时麻木在场,连脚都快站不稳,待他近前一看,才讶然。
那是半块玉佩,上面刻着一“水”字,上面的红绳已经断了。
这块玉佩,竟是如此眼熟,王爷脑海中快速过滤了一下,终是想起来——
这便是和姑苏失踪男子刘山身上的玉佩相配的另一半玉佩!色泽,裂缝,质地,竟是一模一样!
王爷顿时脑子里面开始混乱起来,这另一半玉佩真的是刘清的吗,又怎么会在皇上这里,这两个疑问一直萦绕他,烦得他回去了也没有心思逗鸟儿了。
当时,刘清并没有解释为什么这是一半,有两种可能,一,这玉佩是刘清的,后来不知怎么了,到了皇上手里,二,玉佩原本就不是刘清的,而是另一个人的!
王爷眯了眯眼,看来,这第二个解释最有可能,要说刘清会把他的玉佩交给皇上,或是皇上去没收了他的玉佩,除非是他的玉佩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如果是那样,他就没有必要在王爷审问的时候还佩戴着引人注目,既然这样,这玉佩定是另外一人的了。
会是谁呢?又有谁会将这玉佩交给皇上?如果明知是破案的线索,不交给负责此案的王爷,却交给皇上,难不成是有什么隐情?或是——
王爷不敢再往下想,他连忙叫来元七,道:“你赶紧去把之前那个石将军叫过来!”
元七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只按着王爷说得去做。不一会儿,石将军就已经跪在了王爷面前。
“本王问你,之前本王派你去做事的时候,皇上有没有跟你说甚?”
石将军摇摇头,道:“这可不知了,一向这李将军才是皇上身边的红人,都是跟李将军商量得多。”
王爷紧锁眉头,道:“那你觉得,这事,皇上有没有察觉?”
石将军忖度片刻,道:“当时末将带兵去支援时,皇上倒是亲自来见了末将,只道要英勇。”
王爷问:“没有提及那事?”
“丝毫没有,是一句话也没有提到。”
王爷点点头,不语。
石将军抬起头问:“王爷,是皇上有所察觉了?”
“怕是了,不然不会让本王去查案。”王爷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梨花桌面,道,“只是,这其中,皇上却是——”
王爷话还没说完,这厢李公公就过来传话了,说皇上要见他。
王爷自是屏退了石将军,再次前往大明宫。
怕是知道他已经看到了那玉佩了。
王爷这一路都在思考,这两件案件的背后,一定隐藏着巨大的真相,他现在只是在边缘徘徊,只是知晓了其中的一角,若要全部揭开谜底,怕是只有——
王爷不敢再去想,他只怕,若是真的有一天,皇上他——
到了大明宫,他连忙去见皇上,皇上就坐在龙床上,还在喝着宫女端过来的药汤,一见到他,竟是咳嗽不停。
王爷一眼瞟到那案上的玉佩已不见了,这才道:“皇上,您该保重龙体。”
“那你早时不来见朕?”
王爷不语。
老皇帝支走了宫女,叹息道:“你知道多少了?”
“臣不明白皇上说为何事。”
“你不用跟朕装糊涂,”皇帝竟是笑了,“朕还不知你,最是聪明了。”
王爷皱了眉,道:“皇上为何病?”
“旧病。”
皇上侧头看他,道,“福仪,只怕是——”
“皇上!”
王爷立即打断他,道:“无须胡思乱想。”
“朕的病,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是撑得住撑不住的区别,你一走,朕就熬不住了。”
皇上说这话时,脸上浮现出柔和的微笑,岁月的痕迹更加深了,倒是眉目祥和。
王爷既是低眉不语。
“福轩愚钝,虽已快而立之年,但对大事尚不能做出判断,他需要你。”皇上伸手去拉他,道,“你明日去早朝罢。”
良久,王爷似是决绝,抬头笑道:“皇上忘了当初跟我的约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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