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扰你了吗?"两天之後,静渊又打开储藏柜。
小耗子正团成一团在饼干桶中熟睡──不知它是如何打开那盖子的?──
听见静渊呼唤。它耳朵抽动了两下,醒了。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对不起,吵醒你啦,其实我只想问你──要不要出来吃点奶酪,配上上好的葡萄酒。"静渊歪过头,温和的道。
实际上他有点担心小老鼠被吓跑,但它没有,而是缓缓爬起,坐在被咬得乱七八糟的点心堆中──同样歪过头,看他。
"你看你。"静渊笑了,他伸出手,摘掉挂在小鼠绒毛上的渣子,"吃东西要注意哦,这样可有点有损形象。"
小耗子安安静静的让他碰,不躲也不咬。
之後,他停下。跟它彼此打量。
它,就是一只老鼠──普通的老鼠。有些胖,灰色,长著长长的尾巴。它的眼睛很漂亮──人们说"贼眉鼠眼",这形容不对。事实上,老鼠的双眸按其身体来算并不小,且它们的目光从不是狡诈的。它非常温柔,温柔而纯净。
而他,这个二十一岁的男人,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些,或许因为眸中深沈的智慧──或者说老气横秋,谁知道呢,也许他根本没有生活在这世界......
他有一对较大的眼睛,几乎完全被刘海遮住。他留著亮棕色长发,用一条发带扎成马尾,绑在後面,碎发从旁侧落下,颇具艺术气质。
他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由於骨架结实健康,所以不显得孱弱。
"来吧,试试看啊。"此刻,他用两跟很优美的手指将一小条切碎的奶酪搁到它面前。
鼠儿静默了半晌,之後两只小爪大大方方的接过,捧到小嘴巴前,津津有味吃起来。
"哈,你满喜欢嘛。"他伸出手。
小耗子灵巧的爬到他腕上。
他将它拿在桌上。
静渊为自己倒了杯葡萄酒,接著拿出一只小碟,也给它倒了些。
他不知老鼠可不可以喝,没关系,如果那对它有害,它是不会碰的吧?
而後他又切了一点乳酪。
它吃了奶酪,也喝了酒。
之後摇摇晃晃的到吧台边缘,停下来,以一种晕乎乎的可爱神情瞧著静渊。
他拿著杯子,笑问:"这是xx古堡特等a级葡萄酒,酝酿二十年,感觉还好吧?"
很奇怪,它似乎在点头,就像能听懂他说的。
"你叫什麽名字?来自何方?──他们都叫我静渊。我姓什麽?我自己都忘了。我有十来个身份,所以算了,这一点都不重要。"他摇摇头。
它又好像在笑。
"呵呵,你真有趣,我还没见过这麽好玩的小耗子呢。我的屋子还不错吧──应有尽有。"他摸摸它皮毛,一点都不脏,甚至散发著花朵的清香味,"我是个杀手,而你是个贼,我想我们会相处得不错,因为我们都很善良。不是麽?"
是的,很善良。──它似乎在说。主动蹭了蹭静渊掌部。
他以双手托起它。又对它自言自语。
它耐心的听,最後大约是倦了,於是卷在他手掌睡著了。
傍晚,他将它放回柜子,还在那儿铺了暖暖和和的软垫。他添了更多的干果、点心和蔬菜叶。
"我可以天天来拜访你吗?"他悄然道。
它抬头,睁开惺忪睡眼,仿若又在笑......
为什麽不行?──它好像在说──这是你家呀。
"是的,这是我家,我差一点忘记了。──或者说,我的房子更好些。家,需要有其他人在才可以。"他喃喃自语,"喂,就住在这儿吧,不要走了,好吗?我养你。外面的话──虽说如今猫是不会伤害你们了,但有太多效仿猫的狗,以及跟狗学的人类──太多的老鼠药、捕鼠器,哦,外面不安全。"
它是否是点了一下头?
他的错觉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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