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先生笑了一会儿,挠挠后脑道:“不好意思,我刚才把你当做警察局里逃出来的犯人了,怕你要杀我抢车,才二话不说就把手机借给你,没想到,你竟然是个记者。”
啊?我想起自己刚才那副胆怯又焦急的样子,又是在警察局门外,也难怪司机会这样想。幸好他还是很厚道的,没掉个头直接送我回警局。
误会解除后,我又和司机随便聊了几句。司机先生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和我年纪差不多,见识却也不短,和他之间很有些话题可以聊。比如英超和欧冠,再比如汪小菲和大s的婚事,还比如美国和基地组织的关系。平日我喜欢在出租车上打瞌睡,今天还是头一回和司机这样聊天,才算真正见识到出租车司机的侃功。
半个多小时的路,在侃大山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就走完了。远远看见熟悉的小区门口,汪嘉文那个大模子抱着手臂站在那里,心里突然就生出一种叫做归属感的东西,
果然,人在遭受劫难之后,心里会比较脆弱吧。何况,有上辈子那些经历,我早就把汪嘉文,当做是与我密不可分的家人了。
车子慢慢停下来,司机先生打开后车门锁,回头一笑,露着一口大白牙道:“你下车吧,我不收你钱。”
“那怎么成!”我打开车门的手停下来:“你们这行也不容易,油价成天地涨,我哪能坐免费车。”
“真的不用了,就当我为社会做贡献嘛,你们这行也挺危险的,快点回家去吧。”
“我朋友就在门口,我特意招呼他过来付钱的,要是告诉他不用付了,他还得不高兴呢!”我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车门下车。
汪嘉文跑了过来,我一手拽着车门,伸出另一只手问他要钱。偏偏汪嘉文那小子没带零钱,只掏出一张百元大钞。
我看着那张红票子一愣,瞬间有点苦恼:本来是想直接把钱塞给他就跑路的,可是现在这样,如果不要找钱似乎有点奢侈……
突然手上有一股向前冲的力,我下意识地松手,等反应过来时,那辆车已经绝尘而去了。
靠,这哥们够绝的,知不知道我平衡感差,弄不好就会被拖出去的啊!
汪嘉文拍拍我肩膀:“他的技术不错,是在你松手后才加速的。”他一边说,一边把百元大钞放回口袋:“瞧你那犹犹豫豫的样儿,指不定他心里在笑你穷酸像呢。”
我睨了他一眼,随后也觉得自己刚才挺小气的,不由叹了口气。
回到家里,我照例往沙发上一躺,大手向汪嘉文一伸,问他要手机。
“我刚换的沙发套!”汪嘉文把我狠狠提起来,扔到旁边的木凳子上,再把手机重重放在我面前。
我赔笑几声,便打开汪嘉文的通讯录,熟门熟路地找到主任的电话,拨通后看着汪嘉文给沙发掸灰。
向主任通报了今天的历险记,不用做任何夸张,我所经历的这些就已经足够让人听得胆战心惊了。这不,汪嘉文听着听着,拿着鸡毛掸子的手就停了下来,到后干脆用鸡毛掸子支着地,炯炯地看着我。
主任听完我的汇报,也安抚了我几句,承诺会立刻去交涉救人的事情,还会把我的手机和钱包都拿回来。大难不死的心情得以平复,我的兴致又上来了,趁机表达了一番对新闻事业的热爱和忠诚,确定主任被我的话打动了,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把手机递给汪嘉文,他却不接,继续一言不发地盯着我看,看得我心里发毛,开始反省自己哪里得罪了他。嗯……难道是嫌我刚才打电话的时间太长了?
“你妹啊!这么重要的事情干嘛不带记者证,出门前有空对着镜子理头发,干嘛不查一下记者证有没有带!这次你运气好,只是被关起来,万一他们打人怎么办?直接把你送精神病院怎么办?”汪嘉文突然咆哮起来,面庞也因为突然用力而涨得通红。
我吓得抽了一下,汪嘉文平日里唠叨归唠叨,毒舌归毒舌,可上辈子我认识了他好几年,都没见他这样发过火。
就算是上辈子临死前的他,都是朝着我的方向微笑的。
房间里的气氛僵了一会儿,汪嘉文先长舒一口气,有些无奈地坐在沙发上,说:“书真,我认真地跟你说,以后小心点,别丢三落四的了,怪吓人的。”
尽管汪嘉文现在的表情冷冰冰的,可我看着他,却觉得一股暖流包裹了整颗心脏。汪嘉文这个人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虽然不太会说话,却是最真诚、最关心别人的那个。
叶书真,有这样的室友,你还不够幸运吗?上辈子把人家害得那么惨,这辈子要对他更好一点才是啊!
过了许久,我努力用轻松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了,下次再也不会了。话说,这也不得怪你吗,你叫我洗衣服的,记者证在前两天穿的那件外套里。”
“自己没把口袋摸干净,还怪到我头上来了!”脑袋上一痛,是被汪嘉文用力敲了一下:“以后你可尽情地懒吧,脏死你我都不管了。”
呵,这种说了几百遍的话就不要拿出来重复了吧,是谁每次信誓旦旦说不管我了,没过几天就逼着我洗衣服换床单的呀……努力把眼眶中的泪眨回去,我保持着微笑,对汪嘉文抛了个媚眼:“先别说这个,有夜宵没,我都快饿扁了。”
“馋佬,滚!”
……
“没让你滚进卧室,不会自己去厨房热东西吗?”
……
“算了,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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