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早。”莫森和他打招呼。
夏为冲他点头:“在布景?要帮忙吗?”
“不必了,一会儿有专人过来。”莫森说完,在他额头上扫了眼,眼里闪过一丝犹豫。
“你的伤口什么时候能拆线?”过了一会儿,莫森为难地问。
夏为与他对上眼,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需要的话,今天我收工后就去拆。”
“真是不好意思啊,小夏,”莫森过来拍了下他的肩膀,“马上要进入雨季,我们想把博物馆那场戏先拍了。”
“没事。”夏为表示理解。
很快人陆陆续续地来了,夏为换了妆发,和管清溪对台词。他表情和动作都非常投入,带动着管清溪也迅速进入状态,两个人正专心工作着,不远处的于柳又开始借故生事,非说自己的一只祖传的玛瑙戒指不见了,支使一群人帮他找。
片场人多眼杂,所有工作人员的背包都是放在一起,由专人统一看管的。夏为带的一只装水壶的小包也没能幸免,被于柳的助理拽出来一通乱翻。夏为还未开口阻拦,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几天没来,我怎么不知道,现在强盗也能当助理了。”杨亦遵缓步走过来,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今天穿着一件素面的衬衫,没有打领带,袖口随意地挽在腕间,露出一只价格昂贵的名表。杨亦遵的身材确实好,简单的衬衣穿出了卓尔不凡的气质,哪怕现在走在演员扎堆的片场里也毫不逊色。
昨晚杨亦遵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除了夏为和管清溪,剧组里没几个人知道,此时他的出现,让不少人都始料未及。
“未经允许随意翻动他人财物,我记得可视为偷窃吧。”杨亦遵冷声道。
莫森从远处过来,与杨亦遵打了招呼,扫了眼地上翻得乱七八糟的背包,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于柳从杨亦遵出现的那一刻就知道大事不妙,与经纪人对视一眼,后者忙跳出来打圆场:“各位,不好意思啊,我们小柳丢了个东西,特别着急,一不留神翻错了包,都是误会,都是误会,我们马上收拾好。”
莫森向来只痴迷于拍戏,对这类杂事不怎么上心,挥挥手让他们赶紧去收拾,别影响了进度。
可惜杨亦遵不吃他那套,直接跳过经理人,直视于柳:“你刚刚动了谁的东西?”
冷不防被点名,于柳明显慌了神,他一早就知道夏为海选时脖子上的伤是谁弄的,因此理所当然地认为杨亦遵不待见夏为,而对于后来的各类传言,也被归结为夏为为了虚张声势自己散播的。
就是因为认定了夏为毫无背景,话不多性格也不如他吃得开,于柳这才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此时的情况却让他一阵傻眼,无论他自己有没有后台,杨亦遵都是他绝对不敢得罪的,谁都知道这位是光鑫的掌门人,杨家的唯一继承者。
“我不知道。”于柳白着脸。
杨亦遵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于柳手心出了一层冷汗,杨亦遵明明没有说任何话,他却在无形中感觉到了一股压力。四周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一旁的经纪人急了,一个劲儿地给他使眼色。
“是……夏为的。”他只好承认。
“该怎么做还要我教吗?”
夏为一动不动地坐在小马扎上,看着对面的于柳极不情愿地站起来,走到自己面前,轻轻点了下头:“对不起。”
望着于柳一脸屈辱离去的背影,诧异的人成了夏为,他反应了一会儿,才去看杨亦遵,目光夹杂着疑惑和讶异。
“干活了,干活了。”不远处,有人开始招呼。
杨亦遵仿佛没感受到似的,低头咳嗽了两声,淡淡地在夏为身上一扫而过,径直去找莫森了。
今天于柳的状态不好,一场戏拖拖拉拉拍到天黑,收工时都快十点钟了。夏为还要去拆线,下了片场便没回酒店,打算直接去医院。
“让司机小张送你去,一来一回半个多小时呢。”莫森注意他只身一人,提醒道,“这片儿治安不好,完事了早点回来,别到处乱逛。”
“知道了,谢谢导演。”夏为道。
“去哪儿?”杨亦遵从后面走出来,“我送你。”
夏为目光落到杨亦遵的手上:“苏助理呢?”
“他去别处办点事。”杨亦遵招呼他上车,开车门时想了一下,问,“怕吗?要不你来开?”
“不不,”夏为想也没想就拒绝,“我没驾照。”
车开上了路,夏为才想起,这不是杨亦遵第一次送他了。说起来,虽然来剧组交了些新朋友,但夏为总觉得现在的一切都很陌生,陌生的时代,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他不甘且悲哀地发现,这世上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依然只有身边这个男人,会让他从心底里感到亲近,哪怕他曾经为此丢了性命。
“看什么?”杨亦遵专心开车,目不斜视。
“你的手。”夏为答,“没去治疗过吗?”
“没那么严重,昨天吓唬你的。”杨亦遵淡淡笑出来,“不妨碍开车,放心。”
夏为想到昨晚他那不正常的抖动,就知道杨亦遵多半没说实话,不过他没打算再继续深究,而是问:“你今天为什么要帮我?”
“看不过眼罢了。”说到这,杨亦遵想起了什么,“你就这么任别人欺负?”
“他就是个小孩,”夏为好笑,“他做的那些事,全是小学生拉帮结派的段位,有什么好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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