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言站起身,继续动手打算将一些收尾工作弄好,一边弄一边笑道:“说得我都馋了,可是我是真有事。我有一个朋友来这里看我,午饭还没着落呢,我总不能把他一个人丢在那儿,自己吃得嘴大鼻坏的吧?”
“朋友?也是城市人?”大娘赶紧说道,“叫他来一起吃啊!”
几年之前,对于余大娘和村里的其他村民来说,“城市人”还是个既模糊又不可及的词汇。他们所生活的这片小山村是县里最穷的,很少见到外来人。公路修到邻村就到头了,这里的地势略险,村民们也住得疏疏落落地,几乎是信息时代的绝缘体。
他们只闷头生活着,对习以为常的贫穷和闭塞渐渐麻痹了痛感,直到前年的某天,这个姓徐的城市青年的到来。
长得真俊、穿得又好,友爱善良,见人就笑。
这是像徐大娘这样的村民对徐言的第一印象,面对他的帮助,他们显得有些局促和自卑,以至于不大敢接受。
徐言来了之后便三天两头给村里的困难户帮忙,不久,村头也开始盖学校,所以他们猜徐言是政府派过来负责扶贫的人,向支书求证,支书只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于是他们把徐言当作“钦差大臣”一样的尊敬,不敢过分亲近,可是徐言太过热情、友好,渐渐地便把大家的心防都打开了,久而久之竟仿佛变成了这里的一分子。他每年只在村子里待上一两个月,却给了大家全心全意的帮助。
余大娘很喜欢他,村里人谁不喜欢他?
“你不去叫我去了!”余大娘当然对徐言的这位“城市朋友”很感兴趣,只见她转转眼珠子,被长年来艰辛的生活磨得疲惫枯黯的眼睛突然闪出一丝狡黠的光,直直地望进徐言的眼,笑道,“这位朋友,不会是个姑娘吧?”
徐言知道余大娘是什么意思,微微撇过头去笑了笑,在舞台上备受万众瞩目也不惊慌的他竟然有一丝小小的羞赧。
余大娘见状兴奋了起来,跛腿几乎要蹦了起来,那神情,就像是听说自己的儿子找到了对象似的。
“我现在就去!”一说完便跛着腿出门去了,徐言刚想出去叫住她,却听到外头有个人在说话,随后便看到余大娘折了回来,一边往屋子时进一边说着话。
“你请进来吧,家里乱着呢,不好意思。”她朝徐言努了努嘴,“小徐在这儿,正忙活呢。”
徐言一看,只见章呈正从屋门口进来,门框有点矮,于是他稍稍低了一下头,眉头随着轻轻一皱。
“你怎么找来了?”徐言有些惊喜地问道。
章呈朝他看了一眼,只见他沾了一身糊锅灶用的粘泥渍,几乎快风干了,手上拿着一个瓦刀,正看着自己傻呵呵地笑。
章呈心道:真是活久见,什么是没有最傻、只有更傻,总算是见识了。
“等了那么久,太无聊了,就出来找你了呗。”章呈说着,目光在屋子里四处游移了一下,眉头皱得更深。
乱糟糟的室内杂物很多,最角落的地方开了一个小门,显然是跟猪圈相通,低压压的房顶扣在头上,破败的房梁好像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受不了岁月的摧残而訇然垮塌似的。
昨天,他在支书家里见识了餐厅和猪圈并排摆放,今天,他又在这里见识了人猪混居,也真是够了。
“什么时候能完?”章呈问道,“完了就快走吧,我饿死了。”
“你就是小徐说的那个城市朋友吧?”余大娘忙说道,“刚刚我就想去叫你来吃饭来着!饿了吧?小徐这里很快就弄完了,我菜都准备好了,你们留下来吃饭,正好用火烘一烘刚补的灶缝…可把小徐累坏了,可麻烦他了…”
徐言没有说话,仍是带着笑看着章呈,却见对方朝他使个眼色,轻轻摇摇头。
徐言立刻知道章呈不愿意留下来,于是婉拒道:“大娘,真的别忙了,我们还有点儿事。”
余大娘继续挽留,情恳意切地,甚至挽了挽章呈的手臂,还跛着腿走到一旁拿起买的猪肉,说道:“我特地去称了一块猪肉,你们看,精瘦精瘦的呢,一点儿肥星儿没有!留下来大娘给你们炖着吃,好不好?”
2
徐言和章呈吃完饭,还打包了半袋谷子,慢慢地走在回去的路上。
阳光很好,融化了空气中的沁寒,暖暖地照在身上,和刚吃完的一肚子热饭热汤里应外合,令人周身暖洋洋的。
徐言拎着米袋,跟章叶并肩走着。前者总是向后者偷偷瞟过去,后者则是懒懒地安步当车。
“你今天摄入的热量超标了吧?还好你经纪人没看见,不然肯定得抗议。”徐言打破沉默,笑道,“你中午往炖肉碗时伸了可不下于十次筷子。”
章呈抬了抬眼皮,懒懒地道:“还好吃的不是你的,瞧你这小家子气的。”顿了顿又说道,“我说,你怎么这么关注我啊?我伸了几筷子你都数得清清楚楚的?”
徐言笑了笑,心道:我就是关注你。我还知道你嫌这里又脏又穷,根本不想留在余大娘家吃饭,可是你对着余大娘殷切的神情的跛腿,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关注你?嗯?”徐言眼带笑意,看着章呈。
“呵。”章呈抬了抬嘴角,“有点懂,又不懂。以为你对我有兴趣,可是您又要扮演柳下惠…太复杂的事情我不去想,就想着能拿到你的合约,就万事大吉喽。”
徐言笑了笑,说道:“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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