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景泽从抽屉里摸出钱,随意地往曲静深身上一丢说:“兔子,帮哥数数多少,全是今儿赢的,怎么样?以前没见过这么多钱吧?”
的确,曲静深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甚至,他打一年工,也赚不到这么多。他摸着手里崭新的粉红票子,想到被自己反复叠揉装进口袋还要确认好几遍安不安全的钱,有些心酸。在某种意义上讲,人和人之间的确不同。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身临其境地感受这种不同。
景泽含着烟扬起下巴,推倒面前的牌说:“胡了,自摸。”
三方纷纷拿钱,景泽把钱往曲静深那儿一丢,自豪地说:“兔子,哥很厉害吧?以后把哥当偶象,哥照着你。”
曲静深找自己的本子,他握着笔写:“我先回去了,先拿两百块钱,多了下次遇到了还你,少了我垫上,谢谢那晚招待。”
景泽看了嗤笑一声:“那晚招待?咦?什么招待?我怎么不记得了?”
曲静深实在觉得难堪,可是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不表达自己的情绪了。他闷声低头,想起身,却被景泽按住:“兔子你怎么就不听哥的话捏?你走了,哥明儿就会去找你,反正我知道你打哪儿,自个心里掂量哟…”
曲静深想了想,复又坐下。他们这种小少爷,很少把事情当回事,可自己一个农村来的孩子,又怎么跟他较量跟他硬碰硬呢?
景泽说:“去吃点外卖,客厅里有豆奶,自个去冲。”
曲静深摇摇头,看着他们一圈又一圈地打,他心里不明白,麻将怎么这么好玩呢?这也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麻将,那一圈一圈的是什么?为什么要摸十三张牌呢?还有,他的房子真漂亮,灯都跟电视里演的似的,就是太乱了点。
可能白天太累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那时已是深夜,景泽瞄了眼把手老实巴交地搁在腹部睡的流口水的人,挥挥手说:“小爷困了,哥们儿也回家睡去吧。”
那三个人本来就把景泽当小代王,这都发话了,他们拍拍屁|股,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房间门被带上,复又回归安静。景泽蹲下拍拍睡熟的人:“喂喂,兔子兔子,呼叫兔子。”景泽那眼神就跟小孩发现新大陆似的,兔子这名儿真好听,至少在他心里觉得是因为对方可爱,才会给他起这个名字的。
曲静深迷迷糊糊地瞄了他一眼,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足足呆够了五秒钟,才跳起来,跟看妖怪似的看着景泽。
作者有话要说:曲静深是十分内敛,十分能忍耐的人,这些年一个人的生活让他懂得权衡了许多事情。虽然他在许多方面显得害羞稚嫩。其实越是这样的人越难搞定,因为能失去的都失去了,所以不再害怕失去,也相信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景泽,丫,你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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