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昂松开一下看他的眼睛已经一片澄明,才走到床前放他下去。
轩辕黎已经恢复成平日里冷静自持的样子,甚至还对云若兮笑了下,道:“师父,嬷嬷还有多少时日?”
云若兮瞥了眼轩辕昂,暗自叹了口气,道:“若是就这样昏迷着,也捱不过几日了,若…若用金针,也只能使她清醒片刻。”
轩辕黎轻轻握着嬷嬷的手,晦涩枯黄的肤色与他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垂下眸子怔怔地看了一会儿,便低声道:“用针吧。”
…… ……
子时,轩辕昂命人将其火化。
到了次日,他们便分道扬镳。
轩辕黎从嬷嬷闭了眼后就再没说过一句话。
轩辕策简直就不敢出现在轩辕黎的视线里,那样的目光让他胆战心惊,心虚的想要逃开。
回去的时候轩辕昂命人雇了一艘船,从水路去颍州。
轩辕黎一直呆坐在船头,怀里抱着骨灰坛出神地看着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轩辕昂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也不出声,陪着他不吃不喝的枯坐着。
到了黄昏,迎着夕阳,西面一片金黄,淡淡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轩辕昂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稍稍触碰他一下,他的身影就会湮灭会消散甚至会弥漫在天地之间再也抓不到。
他不由自主地走过去,坐在他身边,离他近一些,心里那隐隐的不安便会稍稍减轻一些。
又过了好久好久,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无星无月,天地之间一片苍茫的黑色,轩辕黎才慢慢开口,声音里有着浓得化不开的悲凉,“爹爹,我是不是错了?”
他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沙哑,再也不会给人以稚气的感觉,有的只是沉重而苍凉。
未待轩辕昂开口,他便又接下去道,“我总以为,别人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对他。嬷嬷视我为这尘世的唯一,我便也把她放在心中同样的位置,可是错了,轩辕策的一个反应,便能抹杀掉她。”
轩辕昂用力把他箍在怀里,下巴紧紧贴着他的头顶,沉声道:“是爹爹的错。”
轩辕黎默默摇摇头,道:“不是。是我的错,我明明知道我的观念和这个世界的完全不相符,却从未想过要改变,如果我不对嬷嬷这么看中,他或许就不会想到这个法子,嬷嬷仍会活得好好的,如果我再考虑的全面一些,和爹爹你说清楚,或许他就不能把嬷嬷带走,那样嬷嬷仍能活得好好的。”
轩辕昂叹了口气,道:“你太自责了。”所以才会这样想,把所有的错都归咎到自己身上。
轩辕黎道:“爹爹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么?”
轩辕昂轻轻握着他冰凉柔软的手摩挲了一会儿,缓缓道:“我很小的时候,身边有个很爱笑的小宫女,她每天都是欢欢乐乐的,笑啊笑,没有一刻是不高兴的,那时候我当真很喜欢她,也很相信她,后来有一次我生病了,她亲手煮了粥给我喝,结果我差点被毒死…她就在我眼前被杖毙了,我还记得当时她浑身血淋淋的,一面挨打,一面哭着对我说对不起,后来我才知道,我中毒昏迷后是她去请的太医,若是再晚上一会儿就真的救不回来了。那时候我才知道,如果自己没了力量,身边对自己真心的人便都会一个个的离开。”
“…她是有苦衷的吧。”
“是啊。”轩辕昂长长地叹了口气,“她的弟弟被人卖到馆子里,卖身契握在别人手里,那时候的我若是有现在十分之一的能力…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轩辕黎动了动,整个人都缩进他怀里,像是有些冷,又像是想温暖他。
轩辕昂无声的笑了笑,道:“这次确实是爹爹的错,爹爹并没有做到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是爹爹的错。”
轩辕黎又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说道:“爹爹要帮我一个忙。”
“做什么?”
轩辕黎抽出手抱起骨灰坛放在他手里,道:“爹爹帮我把嬷嬷的骨灰洒在书房床前的花丛里吧,我想在那一片种上白色的蔷薇花。”
轩辕昂有些诧异,这样的事他不想亲力亲为么?
轩辕黎轻轻笑了一笑道:“爹爹不是总觉得我不够信任你么,其实不是的,我知道爹爹对我很好,我心底里的戒心放不下是因为我的观念需要改变,以前接触爹爹多了,感触到爹爹的行事作风和负面思想,有些我都接受不了会产生排斥感,所以才不能像爹爹对我那样对爹爹,我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昨天和今天完全不够,我需要更久。”
轩辕昂仍是没有明白,“你想做什么?”
“爹爹不要担心,我只是需要整理一些东西。”轩辕黎道,“爹爹对这个世界各种法则的认知就封印在我的脑海里,我要梳理一遍才能重新形成适应于这里的价值观念,只是在这段时间里我会对外界的刺激没有反应,就要请爹爹好好保护我了。”
轩辕昂一愣,声音有些发紧:“什么叫做对外界的刺激没有反应?!”
轩辕黎柔声道:“没有关系的,只是有些像自闭症的反应罢了,等到我完全清醒时就恢复了,呵呵,有些像机器人的待机状态啊。”
“什么是自闭症?什么是机器人?”轩辕昂紧皱起眉头,“我不准!”
轩辕黎轻轻抓住他的手,道:“爹爹真不用担心,只是个很简单但耗时很久的一件事,一点危险也没有的,只要在我没反应的这段时间爹爹照看着我就行了,自闭症就和…和癔症差不多吧,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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