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天、玉儿葬完区老,就在刚搭的茅屋里住下来,每日给区老烧些纸钱,上几柱清香。
转眼已是头七,为天、玉儿来到区老坟前,纸钱燃起,纸灰飞扬,香烟缭绕,直达上天。为天跪而告曰:“老伯,吾与玉儿今日便要起行了,望老伯安息,老伯泉下有知,保佑吾等顺达,保佑天下之民安居乐业,人人向善,保佑贫穷之民有饭吃、有衣穿、有御寒遮雨之屋。吾此后游历其间,当寻品德优良、资质聪颖之人,将《天命摸骨神相秘笈》传之,使老伯的神来之法发扬光大。”为天言语之间,不由又心生悲凉,泪湿眼底。
拜别起身,为天、玉儿一路往秦山而来,夕阳西下之际,为天、玉儿登上了秦山之巅,霞光洒在二人脸上,如梦如幻,微风拂来,玉儿长发飘起,宛如仙女,群鸟绕二人盘旋而飞,久久不去。
为天放眼望去,但见济南府北依黄河,南靠秦山,黄河似一条玉带,滚滚而过,在夕阳之下,流光溢彩,浮光跃金。
玉儿曰:“为天哥,汝观这济南府,风水若何?”
为天曰:“此地倒也山环水抱,藏风聚气,然北依黄河,南靠秦山,砂水颠倒,且黄河之水浑浊不清,风水倒也可观,但終非龙飞之地。”
玉儿曰:“原来如此,吾只道此地景色旖旎,倒也不错。天色将晚,吾等今夜怕是要露宿在这秦山之上了。”
为天曰:“此山树大林深,必有甚多物产,找寻吃的应该不难,当下之计应先寻水源,有水才好生火做饭。”
于是二人顺秦山北坡下行,行一里多路,忽闻水声淙淙,为天喜出望外:“前有水声,这么快就找到水源了。”二人顺声过去,但见两块巨石之间,一股清泉泻出,水质清澈,甘甜爽口。水流下方,有一石潭,潭水清澈见底,为天近前视之,见潭底有一洞口,四周水草环绕,潭中九条红鲤,另有鱼虾若干,畅游其中。为天不由惊叹:“此乃九九归一风水格局,放眼秦山之中,当以此地风水最佳,正穴所在也。”
玉儿曰:“此几尾鲤鱼红彤透亮、胖乎乎可爱,游弋在这清水之中,必非凡品。”
为天曰:“玉儿,今夜的晚餐有了,此潭中除了这九条红鲤不能动,其他尽可为食。”
玉儿闻言,龙风剑仗剑在手,向潭中刺去,水花溅起,剑出水面,一条活蹦乱跳的金色鲤鱼串在宝剑之上,足有三斤多重。
为天曰:“此潭水质清冷,此鱼必无腥气,切成鱼片生食肯定是上等美味。”
玉儿将鱼宰杀干净,在石潭下方水流出之处,漂洗片刻,继而一声娇喝,鱼儿抛向空中,龙风剑仗剑在手,一招龙飞凤舞,漫天剑影之下,鱼片花瓣一般,片片飘落,直落在潭边青石之上。
为天捡起一片,但见鱼片薄如蝉翼,送入口中,鲜香满口,入口而化,赞道:“此等美味,世间少有。只可惜无酒,这清冷之物,佐以美酒,该是何等享受啊。”
夜幕降临,四周漆黑一片,玉儿向山下望去,见密林之中,似有灯光透出。
为天曰:“未想到深山之中,有人居住,吾等这就过去,或可讨一杯酒喝,或者投宿一晚。”
于是二人在水边寻了几片野生芋头叶子,将鱼片包好,顺着灯光,摸索者过去。
未及近前,但觉酒香扑鼻,气味至浓,如打翻了酒坛一般,为天心道:“此必是酿酒作坊。”
为天、玉儿来到屋前,见一座草房,四周用木板围住,为天上前敲了敲门:“敢问屋内有人吗?”
一个浑厚的中年男声应道:“有的。屋外何人?来此所为何事?”
为天道:“吾等过路之人,闻着酒香而来,不知可否买一壶酒喝?”
稍顷屋门打开,一个体格壮硕的中年男子道:“黑夜之中,能寻到此处,便是有缘之人,此间乃酿酒作坊,酒有的是,公子随意喝就是。”
那人言毕,取过一只碗来,满满地斟满,为天端起碗来,畅饮一口,酒香浓烈,醇厚绵远,回味悠长,不由赞道:“未料深山之中,却藏如此美酒。伯父酿酒技艺如此高超,敢问伯父如何称呼?此酒何名?”
中年男子道:“吾乃布周,此酒济南府人称秦山坊,乃济南府衙专用酒,倒也不是吾酿酒技艺高超,这酿酒之道,材料第一,技法更在其次。所谓材料无非水、高粱、酒曲,此间的泉水,清澈甘洌,百里无一。这秦山的气候,空气清新温润,物产丰富,山野精华之气布于空中,最适合酒曲生长。当然酿酒之人,最忌心浮气躁,需淡泊明志,心底纯净,顺天而为,此也是当有的品性。”
为天曰:“伯父高人也!吾这里有刚切好的石潭鱼片,吾等一起畅饮若何?”
布周道:“如此甚好!这深山之中,少有人来,有人一起把酒言欢,亦是幸事。”
于是三人边喝酒边叙谈,谈天说地,尽欢而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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