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机中飘出了由大型管风琴演奏的教堂音乐。在这安宁又肃穆的旋律声中,康泊踏准着每一个节拍地挥舞起手中的银杖,砸碎了书房里所有书架、花架或者别的什么装饰架上的陶艺品,转眼已是一地为飓风席卷般的狼藉。
再没有可以毁坏的陶艺品后,他坐上了书桌。微侧着身子与头颅,脖颈纤长优雅如同天鹅的颈项,淡褐色的头发从脑后的马尾中散出不少,有些凌乱地垂于那俊美削瘦的颊边,却丝毫显不出他的狼狈。他像刚刚经历了xìng_gāo_cháo一样汗流气喘,额头沁出了些珍珠似的汗珠,眼眶部分的血色更见浓重,似把他的眼白都浸润了。
极致苍白的皮肤此刻荧荧发光,唇色似饮了血般鲜红欲滴。康泊伸出同样颜色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向怔立于不远处的褚画隐隐一笑,“这样才够。”
这个男人的眼神赤裸妖娆得像个娼妇,仿佛要剥尽对方的衣服。
“你……”年轻警探呆立原地,微微开启着嘴唇。他怔了半晌才缓过神来,朝对方掷出一声就头也不回地走了,“你简直是个……是个怪物……”
然而没走出多远,又踏着匆匆的脚步折了回来
“很显然,你是个怪物!”褚画看上去莫名的愤怒,隔空指点着男人的鼻子道,“你是变态,是畸形,是永不可被治愈的精神病患者!你还是凶手,这点我确信无疑!”
他又折返而去,可没过一会儿居然再一次折了回来,“我知道你到底打得什么主意!你挖掘我的伤疤!你揭露我的悲惨童年!你想靠这个摧毁我的意志力,洗去自己的嫌疑!但我告诉你,门也没有!”
康泊笑了笑,稍一耸肩说,“我可一字也未提到你的‘悲惨童年’。”
对于自己的“自投罗网”更显羞恼,褚画开始口不择言。他毫不介意自己说了大话,眯起眸中的花哨反露出凶光,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我有不畏强暴的决心与正义感,还有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进取心,下次见面我会要你好看!我会找到证据,查明真相,我会让你颤抖着向我讨饶,我会让你跪着乞求死者家属们的原谅!”
康泊大笑起来。与他本人一样,他的牙齿同样漂亮得不可思议,宛若精心雕琢过后的白水晶,再一颗颗工整镶嵌于牙床。对于对方连串的挑衅似的话语,他仅以一句话给予了回答。
“下次见面,你会和我做爱。”
“我会掘地三尺找出那个雷丁,”警探先生仍旧为怒意牢牢掌控,冷声冷面地一气儿说下许多,“我会让他和那个黑妞一同出庭指证,让你百口莫辩!”
康泊也仍旧淡淡微笑,“你会和我做爱。”
“我会揭露你的谎言,发掘你的弱点,我会把你送进监狱!”
“你会和我做爱。”
“……”
喉间迸出一个拿对方没辙的怪音,年轻警探变作一副吹须瞪眼的猫的姿态,抬起两手胡乱揉了一把脑袋,掉过身走了。
这回是真走了。
“我可以找人送你。”那个柔软含笑又全无音调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不用!”褚画头也不回地就往外冲,“我可以打车!”
“这个地方打不到车。”
“我可以用跑的!”
“好吧,天亮前你没准儿能回到市区。”
男人的喉间又迸出一个怪音,逃似的出了门。
※ ※ ※
褚画一冲出去就悔了,他是搭碧姬的车来的,但该死的现在他得自个儿走回去了!
残断的墙垣,无名的石碑,怪枝嶙峋的老树,陡然而起的土丘,郊区的蛮荒一览无遗。午夜的天空望去浓云滚滚,除却月下参差的怪影,一颗星子也没有,似乎魆风骤雨即将到来。
褚画不知道自己跑了多少公里才搭上了便车,他往卡车的副驾驶座上蜷了蜷身子。只感困意压得眼眸难睁,连声“谢”也没道就睡了去。
※ ※ ※
为人叫醒的时候他已人在市区。两个多时辰的倒头小寐并未让他清醒多少,一步一晃地走在了悄无一人的街道上。
酒精的亢奋劲儿虽已散去大半,但胯间的玩意儿还是胀得不太舒服。他从未像今天这样强迫自己克制血液里沸腾的yù_wàng,更从未如今天这般成功过。
迷迷瞪瞪的警探先生四下望了望,确认这条陌生的街上的确空无一人后,心安理得地把手伸进了自己的牛仔裤。
最近吃少了垃圾食品,有些瘦了,裤子都不用解开。
褚画边晃荡边自慰,半梦半醒中正摸得云里雾里的舒坦,街头的阴暗角落里猝然蹿出一个人影。
蹿出的人手里拿着一块砖,不由分说地砸向了年轻警探的脑后。
砖角碎成几块,不遗余力的几下重击带出了汩汩的鲜血,完全把褚画给砸懵了。还未来得及把手从裤子里抽出,就听见袭击者狂吼一声地扑了过来,将背身相对的自己用力抵在了墙上,还伸手去扒自己的裤子。
“这个时候还一个人在街上乱晃,你就是干这行的吧……”袭击者开了口,是个很年轻的男孩声音,还含着怯意与哭腔。“你让我干一次吧,求你……这对我很重要……我可以给你钱……”
“你个王八孙子!我他妈不是干这行的!”反应过来的褚画猛然转体反身,以腰带臂地横向挥出一拳,一下就将对方击倒在地。
借着街灯的光亮看了看,袭击者是个红头发的白种男孩。
跌在地上的红发男孩还想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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