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洲桓笑出声来,拍拍他的头道:“你这都自制力差了,其他人怎么办?”
“我真自制力差,念初中时都是我妈守着我做作业,要不就是我爸春节回来守,他俩都不在时,我最多安安静静坐10分钟,像有好动症似的。”何辛洋说着说着眼中便蒙上一层浅淡的悲伤,低低叹了口气。
程洲桓知道,他又想起了那已去另一个世界的父亲,与弃他远走的母亲。
初中时的何辛洋应该是个挺皮的小孩,家里虽穷,却从不缺少爱,是父母含在嘴里怕化的宝贝儿,是与同学打成一片的孩子王,有着那个年龄男孩子的傲气与中二,必须家长盯着才能好好学习。
只是父母没有陪他走太久。
孑然一身之时,他已经在苦难中成长蜕变,却依然以为自己是个没有自制力的孩子。
也许只有这样,他才能将期待藏在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企盼有一天能在梦中再次见到父亲与母亲,听他们皱着眉头念叨:“洋洋,别玩了,赶快看书!”
他拼命让自己坚韧,却握着火柴悄悄许愿,愿自己还是那个有着父母的孩子。
程洲桓暗暗叹息,温柔地搂住他的肩,说:“这儿还有一个游戏,不许删了。”
何辛洋不解地抬起头。
“这是我最喜欢的游戏,万一哪天我又想玩了呢?”
“哦哦。”何辛洋连忙住手,有点尴尬,“刚才那游戏也是你喜欢的吧?”
“没事,那个删了就算了,这个不能再删。”程洲桓点开游戏,说:“很好玩的,我教你。放心不会沉迷,我会时刻监督你,如果你沉迷了,我就来敲打你。”
何辛洋被程洲桓的语气逗乐了,笑道:“你哪有时间啊?”
“怎么没有?”程洲桓说,“你白天送快递,晚上来酒吧,玩游戏的时间最多只有晚上睡觉前,我掐着点儿给你发微信,问你是在背单词还是玩游戏,你照实回答就行。”
何辛洋想了想,“我睡觉时已经很晚了诶。”
“我经常起夜。”程洲桓说完见何辛洋表情古怪,问了句怎么了,人家笑着拍腿道:“程哥你是不是肾虚啊?”
他一愣,无奈地笑起来。
话不过脑,撒谎竟让小家伙误会肾虚,这帽子扣得真冤。
程洲桓很想说“你程哥肾好得很,要不要感受一下”,又觉得暂时还是不要开这种暧昧玩笑好。
何辛洋将苹果手机和身份证、银行卡锁在一起,平时依旧用着两个老年机,每晚还是打着手电筒,老爷爷似的摸索回家,但睡前总会拿出苹果手机看看,不是跟着学习应用背背单词,就是颇有罪恶感地玩几分钟游戏。
程洲桓帮他注册了微信,经常在他玩游戏时前来“骚扰”:“别玩太久啊,睡觉。”
每次看到这“骚扰”,他都会不自主地笑起来,然后迅速退出游戏,关机睡觉。
有人监督的感觉,久违又带着温暖。
程洲桓出了一趟差,回来时山城已经很冷了。
今年降温降得特别厉害,虽刚刚11月,街上的行人却早早裹上了冬装。
程洲桓担心何辛洋没有厚衣服,一来那个年龄的小孩儿都喜欢要风度,二来何辛洋可能的确没有购置保暖衣裳。
他的猜测是对的。
寒风刺骨,何辛洋还穿着没有加绒的运动服,骑着三轮车穿梭在透凉透凉的雨中。
程洲桓看着他被冻得乌紫的唇,立即解开羊毛围巾,不由分说替他围上。
昂贵的围巾配着劣质的运动服,明明不伦不类,看在程洲桓眼中却是“反差萌”。
何辛洋爽朗地笑,说:“程哥,我没事。”
他板着脸说:“还没事?冻得脸都冰了。”
何辛洋拿出老年机接听客户电话,挂断后果然被问:“没有用我那手机?”他嘿嘿笑了两声,说机子太好了,想放在家里,等以后考上了大学再用。
程洲桓心道:念大学了我给你买最新的!
但他没说,只道:“前几天出差去东北,没带厚衣,冷得不行,临时去买了两套羽绒服,试的时候没太注意,后来穿着觉得有点小,要不你拿去穿吧?”
何辛洋见又要收礼,立即推辞,“不用了程哥,我那儿有衣服。”
“但你不收的话,我就只好扔了。”程洲桓耸耸肩,“怪可惜的。”
“可惜”这种字眼儿能正中何辛洋要害,狡猾的程大律师早就摸清楚了。
当天,何辛洋就穿着程洲桓逛了好几个商场才看中的军绿色羽绒服送快递去了,后座还小心翼翼地放着另一件纯白的羽绒服。
两件都是名牌,做工精细,温暖舒适,兜帽上有着又长又宽的软毛。只是程洲桓早就剪掉了吊牌,还说是特价处理品。
逛商场时程洲桓约了严啸,发小一脸惋惜:“嗨呀,咱潇洒fēng_liú的程大公子就被一小孩儿给吃了。”
这回他不再反驳,只说:“别给我整个被动式。”
双十一就快到了,何辛洋的工作量越来越大,酒吧老板知道他辛苦,特意放了他一周的假,让他安心送快递。
程洲桓购,今年却买了不少,有网红零食,也有各种各样的保暖用品,还花一晚上时间精心挑了几套高中理科自学教材,并加钱嘱咐小二必须用指定的快递。
宝贝全是给何辛洋买的,送出手却得想一番台词。
知道何辛洋暂时不用去酒吧,程洲桓也不去了,每天带着案子资料早早回家加班,就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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