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导最早是拍b级片起家的,有几部早期的片子至今仍被奉为cult邪典。《戏中戏》里,主角连桓也接了不少b级片,片场每天的道具血浆跟不要钱似的泼洒得漫天漫地。
今天要拍的这一条是这样:苏所饰演的主角连桓接了一部小成本惊悚片,名叫《最终杀戮》:主角和几个朋友相邀来到一座山中别墅度假,结果夜里出现了恐怖的杀人事件。
整个《戏中戏》的故事里,这部《最终杀戮》是连桓事业上的转捩点,也是他命运的隐喻。
开拍前,还是由姚菁跟苏最后沟通一遍剧本。苏现阶段拿到的剧本照例是不完整的,主角正在一边逃生一边查找凶手。有abcd四个嫌疑人,但还无法确认真正的凶手究竟是谁。
苏对着剧本默默沉思。这部《最终杀戮》,跟他在这个世界里的处境何其相似。
“你觉得,我写的这个剧本怎么样?”姚菁突然在旁边问道。
“啊?”苏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哦,很棒的剧本。”
这话不是虚伪的奉承。虽然还没有看到故事全貌,但仅从目前已经拍过的剧情来看,《戏中戏》里主角所出演的每一个片子,都是他自己人生中某一个阶段的隐喻。而这些片子本身的剧情也正好可以串连在一起,共同组成了一部戏中之戏。到最后一幕揭晓的时候,观众们回溯整个故事,必定还会发现某些更深的关联。
“说真的,我都有点迫不及待想知道最后的谜底了。”苏称赞道,“你设置悬疑的功力,实在是很厉害。”
姚菁仿佛被他夸得有些得意又有些害羞,腼腆地笑了笑。忽然他凑近了苏耳畔,神秘兮兮地说:“告诉你哦,其实真正的凶手是……”
耳机里蓦地传出一阵尖厉的噪音。剧组所有人都不由得紧皱眉头倒吸了一口气,纷纷扔了耳机骂骂咧咧:“靠!搞什么啊!”
“对不住对不住。”音效师慌忙道歉,“线路刚才故障了,出现了干扰音。现在已经好了。”
“好了好了!”胡导拍了拍巴掌,“各方面就位!这场不好拍,争取一条过,拍完我请大家吃大餐!”
“我过去了。”苏脱掉戏服外面的大衣,对姚菁点点头。
“好的。”姚菁退后一步。片场的灯光从一个有些偏斜的角度打在他脸上。依然是纯净斯文的笑容,看起来却有几分古怪。
“!”
灯光全数熄灭,场记板啪地合上。
苏抛开其它杂乱的想法,让自己进入到剧情中。
这是一个幽暗死寂的空间,只听得到自己极力压制的呼吸。
滋滋一声响,头顶的灯突然恢复了照明,映亮了周围的景象:长而逼仄的走廊,两端都隐入深不见底的黑暗。墙面上有一行凌乱的涂鸦,是刺眼的猩红色,仿佛用鲜血写成。
苏——现在应该说是连桓——背靠着墙壁,慢慢向那行血字移动过去,试图看清它的内容。
——“杀死所有人”。
人字的最后一笔拖得很长,仍未干透的血还在缓缓淌落。
刚刚看清这行字,灯光又毫无预兆地熄灭了。从走廊的一侧,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还有某种金属器皿拖曳在地面上的摩擦声。
第37章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了,金属器物的摩擦声也更加清晰。
按照剧本上的要求,苏屏住气息,敏捷而无声地往长廊的另一侧移动,并在这个过程中一脚踢中了事先布置在那里的一只空罐子。
“当啷啷!”
空罐子打着旋飞了出去,在墙壁和地板之间来回跳跃撞击,爆发出一连串脆响。
尽管是剧本安排好的桥段,这声音听起来还是极其突兀,旁边举着吊杆麦克的年轻收音师甚至微微哆嗦了一下。可以想象,当观众们在荧屏前看到这一幕时,一定会情不自禁替主角骂出“该死”。
身后,那名黑暗中逡巡的杀手被惊动了。脚步声遽然加速,朝着苏藏身的位置猛冲过来。
凉飕飕的风声袭来,某种利器被高高扬起。寒光一闪,几点黏稠的道具血浆滴落在苏脸上。
千钧一发之际,苏及时摸到了一只手电筒。
这个道具当然也是安排好的。虽然拍的是黑暗中的追逐与逃杀,但画面一直漆黑一片是不行的,观众的注意力会下降。老练的导演和摄影师都知道,该如何在一些关键的节奏点上用恐怖镜头来“提神”,刺激一下观众的神经,使他们始终对这场漫长的追杀戏保持着劲头。
现在就是那个应该“提神”的节奏点。大多数观众并不会特别在意,为什么主角需要手电筒的时候,就能顺手在身边摸到一个。
手电筒猛地被按亮。一道刺目的光柱刹那刺破黑暗,直直照在杀手面部。那是一张血淋淋的面具,眼睛的部位是两个森然的洞。
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照射到,杀手急忙抬起手臂遮挡双眼,放缓了追杀主角的步伐。下一秒,他又举起了手中的屠刀,连连对着主角发起凌乱的攻击,仿佛一头被红布激怒的公牛。但由于光线的干扰,他的每一次攻击都被主角险险躲过。主角一边与杀手对峙,一边抓住时机向长廊尽头移动。那里有一道安全门,可以通向楼梯间。
为了追求身临其境般的紧迫和惊悚感,整场长廊追杀的戏是用一条长镜头拍下来的,中间不切换。等主角逃到楼梯间之后,这一条就可以喊cut收工。
这时,手电筒的光黯淡下去,电池的力量不够了。又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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