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年来,我每一时每一天都想要打破这个禁锢,然而以我几百年的修为,却从未成功过。我同这个魂魄斗争,只能一点点压制他、取代他,却无论如何都杀不死他。而我说过,今日,只有今日,这个魂魄的主人躁动了,力量变得混乱,禁锢也是最微弱的时候。”魂魄眯起眼,“所以店主大人,就莫要再浪费时间了。”
陆醒露出了然的表情,甚至还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又问道:“那么委托费呢?”
“还跟我提什么委托费的事情!”魂魄勃然大怒。
“未见到委托费,齐谐是不做生意的。您所允诺的成为山神后能给我的好处,我看不到分毫,是不能算作委托费的。况且,做齐谐的生意,委托费是多少,还得我这个店主说了算。”陆醒笑得人畜无伤,“另外还得提醒大人一点,您要是执意动我齐谐的人,这山神,恐怕您就别想当上了。”
魂魄被陆醒憋了话,一肚子的火气却骤然萎了。它不是没有听说过齐谐在三界中的地位,就是天庭那些老家伙都要让着这家店三分,而几百年来凡是惹恼了齐谐的妖怪,没有一个有好下场。齐谐的历代店主又多是高傲,揣着架子就是不肯放,若此刻真要硬碰硬,没有好果子吃的,定然是作为委托方的自己。
魂魄无话可说,瞪着陆醒瞪了半晌,才咬着牙道:“你想要什么。”它知道,店主开口,那便不是虚无缥缈的承诺又或者几颗不值钱的内丹所能解决的了。
陆醒不慌不忙,笑道:“我啊,我要尸骨。”
“尸骨?”魂魄皱起了眉头。
“对,尸骨。禁锢大人您的,这个魂魄的主人的,尸骨。”陆醒慢条斯理地提醒着它。然而魂魄脸上依然带着疑惑的表情。陆醒便露出些惋惜的笑意,道:“大人还是想不起来吗?那我就提醒大人好了。这个法术之所以是禁忌,是要以施术者的死亡为代价的。禁锢您的这个魂魄的主人,十年前就死去了。而依据刚刚那位除妖师的意思,这位施术者,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陆醒顿了顿,看到魂魄脸上明显崩溃的神色,却笑得更开心了一般道:“大人,您终于,想起来了吗?”
而几乎是伴随着陆醒落下去的话音,那魂魄的额头上,倏然崩裂开一道清晰可见的裂痕。
“禁忌是没有解开的法子的,大人的性命早就同这魂魄的命运绑在了一起。若想从中解脱,便只有让尸骨挫骨扬灰,魂魄飞散。而一旦如此,大人,您的性命,也便走到了尽头。”陆醒甚至忍不住笑出声音来,看着那魂魄脸上的裂痕越来越深刻。而在群妖惊恐躁动的响动声中,他波澜不惊的声音又淡淡道:
“我确实是在拖时间啊大人,您同那位除妖师可是约定了玩捉迷藏的游戏啊,您怎么能这么大意啊,是吧——”
“您输了啊,大人。”
永远的兄长(7)
六月中旬,中考结束,天气偶尔闷热,市十五中学的三楼和四楼变得安静起来。教学楼的三、四楼主要是初三的教室和实验室、机房等教学教室,等到初一、初二的学生也放了学,衬着西斜的骄阳,整个教学楼中颇有种人走楼空的凄凉感。
然而在教学楼的三楼,除了主要是初三的教室外,学校还硬□□去两个班:初二理科一班和初二文科一班。作为全部是尖子生的班级,将两个重点班同初三班级混在一起,按照校领导的意识是:能让学生能多感受紧张的学习气氛,有助于成绩的提高。
成绩是否有提高,学生们不知道。但是这种教学的不公平性,每个学生心知肚明,也没有人敢站出来说一个“不”字。而对于十四岁的徐如琢来说,三楼与二楼的区别,却也仅仅是:以后找哥哥还要爬一层楼梯……
徐家这对双胞胎兄弟,从小上一个幼儿园、一个小学,自然也上了一个中学。只是自小,作为哥哥的徐亦琢都要比作为弟弟的徐如琢聪明上三分,因此父母也没少在徐如琢的面前念叨。念叨的多了,徐如琢就当耳边风了,徐亦琢也不说他,两兄弟一个在重点班一个在普通班,徐如琢每逢下课都要去找徐亦琢玩,老师看着心里发愁,却又不能用“男女同学正常关系”这种理由拆开这对亲兄弟。渐渐,就连老师们都对两兄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徐如琢便更加大胆。有时候放了学,徐亦琢留校学习的时候,徐如琢都会跑过来,美其名曰:找哥哥辅导功课。其实大家都知道,他是又带了什么新奇的玩意给他哥哥来玩。
今天也一样。因此当徐如琢哼着小曲儿爬上三楼的时候,他还在想着今天一定要给哥哥看看他从零食里新吃出来的五星水浒卡。然而当他一脚站在三楼的时候,如血一般的夕阳把通道染得鲜红,在放学后死寂一般的教学楼里,莫名带上了一点刺痛的冰冷。
徐如琢愣了两秒,打了个寒颤,不由得快步往初二理科一班的教室走过去。当他在教室门口看到徐亦琢正在的身影的时候,刚刚那种莫名的寒颤便消失了,十几岁的少年,特别开心地喊了一声:“哥”。
然而今天的徐亦琢却并不似往常那般轻松,他似乎很有心事的样子,在看到徐如琢的那一刻,甚至露出了疑惑而有些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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