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营寨之后,董平在两名亲随的搀扶下下了战马,缓步走入中军大帐。
“呸!”
慢慢坐下之后,董平吐出一口血沫。
“去将我的丹药拿来,再将那副药煎了。”喘息一阵之后,董平吩咐道。
像他这样时常在战阵上厮杀的人,自然随时都带着伤药出门。
那两名亲随抱拳领命,走到左面,打开一个精致的木箱,从中取出两样物事,其中一个,乃是一个精美小巧的瓷瓶,另一个则是一个纸包。
那拿着纸包的亲随举起手中的纸包向董平示意,待董平点头确认之后,拿着纸包躬身退出营帐。
另一人则是将瓷瓶递到董平手上,转身过去倒水。
董平将瓷瓶盖子揭开,小心地从中倒出两粒棕灰色的药丸,放入口中咀嚼起来。
咀嚼之时,他的眉头紧皱,两颊隐隐有些抽搐,显然,药丸的味道并不美好。
片刻之后,董平停下咀嚼,接过亲随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水,随着口中化开的药丸一起吞下。
又喝了两口水,董平闭上了眼睛,片刻之后,才长出了一口气,满满的都是苦涩的药味儿。
“收好!”他也不睁眼,只是将茶杯放下,手指着瓷瓶说道。
那亲随小心地将瓷瓶盖好,放回了原处。
“所有人,各回营帐,各营指挥使,清点人数!”
大帐外传来喧哗声,是董平派出去收拢溃兵的亲随回来了。
“你出去帮忙,王二回来之后,直接带来见我。”董平吩咐道。
“是。”那亲随领命退下。走出营帐之后,说了两句,喧哗声渐渐小了下来。
……
“都监,都监。”
亲随轻声将靠在椅子上睡着的董平叫醒。
“何事?”
“药已经煎好了。”
董平忍者伤痛直起身子,将碗中温热的药水喝下,喝完之后,他将碗递给亲随,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申时两刻。”
“王二回来了吗?”
“还没有,即便是快马,也要今夜才能到达。”
“嗯。”董平点点头。
“都监可要用些饭食?”
“不必了。”董平现在哪里能吃得下饭,他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你去问问,营中收拢回多少人马?”
“是。”亲随拿着药碗出了营帐。
片刻之后,他再次进入营帐回报道:“禀都监,共收回禁军六百人,厢军两千多人。”
“那一营马军回来了多少?”
“只回来了百十号人。”
那一营马军列阵在前,首当其冲与杨志手下马军对上,疏于训练不说,偏偏又是被动挨打,自然伤亡惨重。
“听说没回来的马军不是阵亡就是被俘了,其余的步军,倒是有一些是逃散了。”
董平沉默不语,亲随也不敢再开口,半晌之后,董平吩咐道:“拿纸笔来。”
亲随将纸笔拿上,董平提笔写下一封信。点燃桌上的蜡烛,用蜡将信封好,递给亲随。
他说道:“今夜你好好休息,明日一早,赶去博州,请博州兵马都监张清带丁得孙、龚旺二位将军前来助阵。”
亲随接过信件,迟疑道:“都监,虽说您与张都监交情深厚,可是没有朝廷的调令,这梁山泊又不在博州管辖,张清能担上擅离职守,私自出兵的干系,前来相助吗?”
朝廷对武将的防范甚为严重,没有枢密院的调令,哪个敢擅自领兵出自己执守的州府?
“往日里,我与张清相交甚为得宜,他义气深重,我也不是要他尽起大军来援,想来他应该不会推脱。”董平倒是对张清充满信心。
他又接着说道:“即便是有人为难于他,到时候我们已经将梁山一干贼寇擒获,蔡京蔡太师和高俅高太尉自然会为我们说话。”
“既是这般说法,小人明日起早便去,定将道理给张都监分说清楚,务必将他请来。”
“嗯。你下去吧。”
“是。”
卯时末,寅时初,三骑快马赶到营寨,悄悄从后门进了大营,在营中一个黑影的带领下,进了董平的中军大帐。
天亮之后,董平从营中走出,命令亲随敲响营中聚将鼓,将营中军士唤醒,开始操练。
官军平时都不怎么训练,何况此时处于战时,军士自然老大的不高兴,但是见到连夜建起的点兵台上董平那张冷着的脸,一个个不敢再多怨言,生怕被董平一枪搠死,还落个畏战不前的罪名。
……
“如此说来,战败之后的郓州官军倒是想要一血前耻了。”李瑾坐在聚义厅匾额下的虎皮座椅上,语带笑意地说道。
“哈哈哈!”下边一众头领大笑。
众人笑过之后,马麟才接话道:“怕只是那董平一厢情愿罢了。”
距离战败董平,已经过去了两天,今日众头领一聚,商议事情,马麟将打探到的消息说出来,才有了李瑾那一句话。
原来这两日郓州官军紧守营寨不出,每日加紧训练,喊杀声震天地响。
“还是要小心注意,董平也是老于战阵的宿将,这般行径,怕是另有打算。”
说笑归说笑,众人还是重视起来,李瑾说完之后,马麟郑重应是。
“济州、濮州、兖州,三州有何动静?”李瑾接着问道。
马麟沉声说道:“濮州、兖州二州已经南下与济州官军会合在一处,三州联军在水泊南面四十里外扎营。”
“好,吩咐下去,今夜各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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