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还有何人能坐在太子的床边?梁焓呵呵一笑,冲男人兴奋地喊出了口:“父皇!”
梁昱表情一僵,身后的宫女太监噼里啪啦跪了一地,个个大气不敢出,全都像鹌鹑一样打哆嗦。
见情形有点不对,梁焓又试探着叫了句:“皇阿玛?”
梁昱干咳一声:“三弟醒了就好。你是不是......这里还有点迷糊?”他指了指脑袋。
靠,太子的哥怎么这么老?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梁焓有点不敢搭话了。自己该称对方什么?大哥还是二哥?
好在对方直接给了答案。
梁昱扶他坐起身:“父皇见你昏迷不醒,一时急火攻心,老毛病又犯了,正在穹阊殿歇息。母后也在那边照料着,所以让大哥先来东宫看顾你。”
“多谢大哥。”
“自家兄弟,谢什么。我已经着人通禀,父皇和母后估计很快就会过来。”梁昱从一个紫衣公公端来的托盘里拿起瓷碗,“御医刚煎好的药,先趁热喝了吧。”
清苦的药味扑鼻而来,梁焓望着黑澄澄的药汁苦了脸。
“大哥,我已经没事了,不用喝药了吧?”
梁昱眉头微绞:“没听到你声音都是哑的么?落入冰水时间太久,怕已寒邪入体,这药是驱寒防病的。若是嫌苦,我还备了冰糖蜜饯。乖乖喝完,大哥就给你吃。”
靠,拿他当小屁孩哄呢?梁焓想起司命的劝告,有点摸不准是否该相信眼前人。
纵览皇族历史,便知天家无情。为了那座龙椅,父子兄弟反目成仇的不计其数。虽然这位看起来人畜无害,又是奉帝命出入的东宫,应当不至于害他,但俗话说得好: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药有点烫,我...晾会儿再喝。”
“那我给你吹吹。”对方用银匙搅了会儿汤汁,放到嘴边吹了吹,又喝了两口,说道,“不烫了,可以喝了。”
梁焓这才放心喝了。
嚼着甜滋滋的蜜饯,他向旁边的小公公招招手:“你......叫什么来着?”
白脸公公快哭了:“小的春生。”
“纯生?好酒...啊不,好名儿!”
见梁昱表情怪异,梁焓只好坦诚道:“大哥,我可能脑子进水了,有些人事记不清楚。”
梁昱沉痛地点点头:“看出来了。”
寝殿中的侍官和宫女登时哭嚎一片,仿佛主子已经死了似的。春生哽咽地跪在地上:“殿下,您可千万别吓小的们。皇上说了,您要是落下什么病根儿,东宫上下鸡犬不留!”
“啊?这么严重?”看来装疯卖傻不好使了。可他一个穿来的冒牌货,这戏实在没法演啊!
苦思冥想了半晌,只忆起太子落水前正在一只画舫上玩。突然感觉脑后一痛,整个人便失去了知觉,待醒来才发现自己漂在湖中。
因不会凫水,他一面大声呼救,一面向岸边挣扎。茫茫雪雾中,他看到一个孤鹤般的少年伫立在湖畔。然而对方却冷眸一笑,向即将溺毙的自己挥了挥手。
最后,绝望的太子沉入水底,21世纪的梁焓偷天换日。
回想起那张漂亮又可憎的面孔,梁焓深感那小子贱得过分了。不见义勇为也就罢了,还对一个濒死之人幸灾乐祸?小小年纪就如此歹毒,长大了绝对是个祸害世间的社会蠹虫,人人得而诛之!
哼,长得好看也没用。
他猛地一拍大腿。作为一个睚眦必报的痞少,这事儿绝不能善了。何况自己如今是太子,普天之下数他老子最大,早晚教那个酷拽小屁孩跪下叫爸爸。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殿外传来太监的唱喝。
东宫大大小小的侍从急忙接驾,春生对梁焓道:“殿下,求您千万兜着点,别失忆得太明显。”
梁焓做了个深呼吸,拍着胸脯道:“放心,本宫hold住!那啥,你先告诉我国号是啥?”
小太监一脸生无可恋:“大淳。”
这什么鬼朝代?!梁焓来不及悲愤,大“蠢”皇帝已经跨进了东宫的门槛。
淳帝正值花甲之龄,脸上皱纹如刀刻般分明。由于身宽体胖,走起路来颤颤巍巍,需要一旁的皇后扶着。
相比之下,明惠皇后显得年轻貌美许多。她并非淳帝原配,凭着出身世族又姿容秀丽,很快成了六宫之中最受荣宠的贵妃娘娘。在诞下太子梁焓后,便名正言顺地登上了后位。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梁昱跪下行礼。帝后却掠过他,直奔太子床前。
“焓儿还病着,不必多礼。”皇上阻了要从被子里爬出来的梁焓,笑容和蔼地问道,“感觉好些了么?你这回可把朕吓着了。”
“儿臣不孝,让父皇母后忧心了。”梁焓垂头作乖巧状,“方才大哥让我喝了药,已无大碍了。”
“哦。”皇上转过头,似是刚发现梁昱,不咸不淡道,“廉王有心了,下次可长点记性,别再为那个病秧子四处乱跑。”
梁昱慌忙叩头:“儿臣谨记。”
皇后搂着宝贝儿子哭了一阵,用帕子拭了拭泪,叹息道:“庆王那孩子,臣妾瞧着都心疼。他们三人兄弟情深,才会大雪天儿地跑到城郊游湖。焓儿如今也脱险了,陛下何不将庆王的禁足令撤了?”
皇上不悦地哼了一声:“妇道人家就是心软。若非这次燕家人救得及时,后果不堪设想!先让老二在府里反省几日吧,反正一个废人,出来也做不成什么事。”
梁焓算是看出来了。这太子绝对是老皇帝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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