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说,当初,你只是个替身,那个西秦的七王爷根本就不是你的话,现在逃出去那批人里,肯定就有他。说不定就是他在从中主持。这样的话,你把事情说清楚,父王仁善,定会放过你,而那个真的黑煞,既然已经逃掉了,就不会那么容易被再捉住,怎么说也号称是西秦第一高手的人呐,是吧。”
拓跋野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个人,明明眉清目秀生得一脸正气,可偏偏摆出这样一副惫赖的神气,而言语,翻过来覆过去地想保全自己。无奈之余,真的颇有些感激。要是没有两国间的争战,也许能成为朋友。唉,这该死的战争,已经延续了几百年,是该结束了。
拓跋野什么也不说,只是默默地想。
可是项四爷受不了他一声不吭地看着,急吼吼地追着问他:“你说,你就是个替身,对吧?”
拓跋野慢慢站了起来,长吸了口气,缓缓地吐出,看着院外天空漫天的霞光,心里止不住一阵阵悲伤,也许,是最后一次看见晚霞了吧,今年才刚刚二十四。
平静了一下心绪,转回身,平静的眼底再不透露一丝情绪,黝黑的眼睛盯着项锦溪,一字一句,慢慢地把话说出去:“我是黑煞,下令烧死你三个哥哥,一刀斩断你弟弟手脚筋脉的那个黑煞,秦昭王第七子,秦武王七弟,拓跋野。”
项锦溪呆呆地看着他,他站在那里,精瘦的身姿劲松一样傲岸挺拔,仿佛身负万千的荣光,身后漫天的晚霞,华彩一样的光华给他的周身镶嵌了耀眼的金边,一时竟似有万千变化。
作者有话要说:
☆、第14章
肖天翼勒紧缰绳,收马立定在河边,望着混浊湍急的流水和河那边袅袅的炊烟,还有连绵的麦场,真的很有些拿不定主意。向前?还是往后?要么顺着河边走?第一万零一次地想,要是他在这里......强抑住心底苦涩的滋味,强行把那个人从心底暂时抹去,不这样做的话,怕自己会忍不住缩成一团从马上掉进河里。现在,不是想他的时机!
他转头看向身后,四千二百二十一个精壮的汉子,静悄悄立定,就连那些战马也被钢铁一样的手臂拉扯得一动不动。压抑的气息,从那一天起就没有消散开去。仿佛蓄势已久的凶兽,绷紧了身体,时刻准备发动血腥的出击。
果真如将军所说,东楚的精兵,只有守在西秦沿线的一批,国内的这些军卒,真的是不堪一击,就连这些被抢来的战马,都已经肥得跑不动。如果不是这样,狼一样的黑煞军会让那群废物连尾巴都追不上。
可到底是在人家的地盘上,稍有不慎就会被几十倍的敌人围上,大秦的勇士从不畏死,可他答应过将军,要把手下的弟兄活着带回去。
他转过头去,看了看身边的那头狼。
那是狼一样的人,也有着狼的名声,狡诈凶狠,曾经纵横在大秦北部的千里大漠上,畏惧和追随他的人都叫他大漠苍狼。
可这头苍狼却最终驯服在将军的手上,并且一次次追随他冲入冲出生死杀场,将军信任他,就象信任自己一样。过往的嫉恨在此一刻却恍如绞索将他俩紧紧纠缠,会有同样的感受吧?在这个时候,依靠着彼此,才能抵抗心底袭来的阵阵冰寒。
感受到他的眼光,博尔帖赤那也转过头看向他。狼一样凶狠的眼睛里泛着血红的光,他知道这头狼,已经快压抑不住凶性了。肖天翼艰难地咽了下口水,涩涩地说:“将军说过,不能杀平民。”
博尔帖紧握缰绳的手指关节已经显得僵硬,从咽喉里发出哽咽一样的呻.吟,似乎是对他的回应。肖天翼默默盯了他一眼,确定这个时候,自己不能从这头狼身上得到什么建议。
按照将军给他看过的地图,渡过这条一木河,前方二百里,会进入燕荡山的领域,燕荡山脉的西边,是乌龙江,江的西边,是怒龙山,锁秦关,就在怒龙山的西面,是西楚进入大秦最宽敞的通道,也是两国交战最频繁的地点。而他们,在一个月前,就是沿着那条路,被几十万楚军裹挟着,押入楚境。
在那个最黑暗的夜晚,神色平静的将军曾给了他两种提议:一是带着弟兄们躲进燕荡山,好处是山高林密,楚人想要围剿不容易,等待国内大军破关灭楚的时候,内外夹击。只是时间可能有点长,将军预计至少要坚持五年,国内的军备状况才可能实现灭楚的目的。另一个方案是在楚境四下出击,抢夺军马,粮草,寻机联系潜藏在楚境的黑衣卫,安排他们经南晋折返回秦。好处是易于施行,毕竟黑煞军的大部分弟兄曾经追随着将军在大漠草原转战千里。坏处是弟兄们的折损会比较严重。一旦被楚军包围,很可能有死无生。他知道所有的弟兄都不怕死,可现在他很怕,怕因为他的失误,让将军的牺牲变得毫无意义。
向西,向北,向南,还是折返向东杀回去?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他会想都不想地冲回郢都去,死,也要和将军死在一起!他咬了咬牙,嘴底泛出血腥的气息,拼命压抑住这种疯狂的念头。一遍遍告诫着自己,要把弟兄们带回去!
身边的战马,似乎感受到主人心底的yù_wàng,急躁地跺了跺脚,甩了甩尾巴,肖天翼转脸看过去,见那头狼额角有青筋暴起,一只手摸向腰际,天翼只觉得额头一阵阵抽痛,低声喝问:“你要干什么?”
血红的眼睛一直死盯着怡静安然的对岸,血液里燃烧着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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