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九疑微微蹙起眉来,不知道那人为何要称周建旭为堂主。只听随后又有人惊呼,“什么?!”这明显是周建旭的声音,只不过那另个人的声音,夜九疑倒是听不出来。随后便听到脚步声,看来周建旭正在焦急的来回走动。
“堂主,既然那徐天成大势已去,我们不如……”那人说到一半,便是拖长了尾音,不再说下去了。周建旭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沉吟了一声,随后才缓缓说道,“不可。依我看,夜九疑应该不会知道我的存在,只要没人说,我便可继续做我的华山派掌门。”
夜九疑一听,便是眼神微微一凛。原来这个周建旭,竟本是夜炎教里的堂主之一。想来应该是父亲安插在正派之中的眼线,却没想到父亲死后,他便投靠了徐天成。而且自己,竟然到今日才知道这个周建旭的真实身份。
看来这个周建旭,有想脱离夜炎教,继续坐他华山派掌门人位子的念头。此人见风使舵,是个留不得的人。周建旭也没有想到,他自己的弟子,便是夜九疑罢?夜九疑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冷意,正巧,他也要将这华山派掌门除掉。
这也说明了,为什么唐晚凉说,时堰阁里的“天罡剑谱”很有可能是华山派掌门泄露出去的,而且对象还是夜炎教。这并不是正派与邪教的勾结,而是这周建旭,本就是夜炎教之人,要透出消息,自然是透露给夜炎教的教主了。
如此,也不难解释,御落身上致命的一击是华山派的“碧落飞花”,因为周建旭的身份特殊,恰巧是华山派掌门,“碧落飞花”自然是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更何况,他与时堰阁阁主御落交情颇深,御落自然不会对他起什么疑心。
只不过,为什么要用“七绝剑法”掩藏其“碧落飞花”的致命一击?这不是摆明告诉旁人,此事为夜炎教所为么?最好的法子,就是嫁祸给其他的正派。但是周建旭并未如此做,难道其中还有什么旁人所不知晓的事情么?这会“七绝剑法”的人,又是何人?
夜九疑深深的蹙起眉来,现在虽然知道是谁害死了御落,但是,又是谁用“七绝剑法”将“碧落飞花”所造成的伤痕所掩盖?看来还待他好好查探一番才是。夜九疑缓缓退了几步,便是一个闪身,飘然离开了周建旭所住的阁楼。
本想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但犹豫了一下,便是转身朝御歌的房间而去。夜九疑依旧将自己的气息隐藏住,坐在一棵大树粗壮的树枝上,低敛着眉眼,望着站在庭院之中的御歌。
这似乎是御歌的习惯。在夜深人静之时,御歌总会独自一人站在庭院之中,视线放在远方。没有人知道他在看什么,连夜九疑都不知道。想知道,夜九疑想知道御歌此时的眼里,看的是什么。想知道一切,只可惜,自己也入不得这个御儿的眼。
御歌站在庭院之中,突然听到什么。
【御儿……晚上露气过重,站在这里可是会染上风寒的。】
他微微一惊,便是猛然回过头去望自己的身后。身后并没有人,谁都没有。他的眼神略微黯淡了一下,又恢复了原本淡然的模样。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期待慕笙像在时堰阁那时候那般?怎么可能。那个轻薄之徒,即便死一百次他都不觉得解气。每一次,都是自作主张,想亲就亲,想抱就抱。他御歌,是那样被人随意轻薄,随意玩弄之人么?
他低敛着自己的眼眸,长而微卷的眉睫,将他的眼眸掩住,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他不禁想起慕笙问的最后一句话,【御儿,你便是那么讨厌我?】
当他回了那句话之后,慕笙的神情,那是一种失落,是一种绝望罢?慕笙放弃了罢?白日他的那一番举止,慕笙已经完全的放弃了罢?明明自己应该是要高兴的罢?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胸口闷得喘不上气。
“御儿……你睡不着么?”突然身后又响起声音,御歌微微一怔,却是狠狠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慕笙,你到底要怎么样才罢休?为什么要阴魂不散,即便是不再此处,还要一直扰着我?御歌双手紧紧握成拳,阖上自己的双眸,猛然喝道,“滚!给我滚!”
站在他身后的夜九疑正伸出的手微微一滞,望着御歌的背影。随后他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泠然的笑意,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便是不想看到我,是么?那好,我随了你的意,我走,我现在便走!”
说罢,夜九疑将自己抬在半空中的手收了回来,随后狠狠一挥衣袂,转身离去。
御歌微微一怔,他本以为是自己听得是虚幻,却没想到,竟然真的是慕笙!他猛然回过身去,看到慕笙之时,一直淡然的眸子突然闪过一抹犹如流星一般漂亮的光彩。他想伸出手去抓住慕笙的衣衫,“慕……”
但是看到慕笙泠然的模样,不回头的飘然离去,他只能狠狠一咬牙,将自己要呼唤出声的话语止住了。随后将自己的手放了下来。
该死的慕笙……御歌觉得自己可笑,竟然就因为看到慕笙,心口处的闷气便散去了;可是只不过看到慕笙转身离开,自己却是犹如在千年冰封的雪山里一般。御歌,你留他作甚?!被轻薄得还不够多么?还是你便是要这般无耻,喜欢被人轻薄?!
御歌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指甲深深的嵌入皮肉之内,划破了,溢出猩红的液体。
第二十章 血溅三尺,猩红成莲(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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