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穿着火红的连衣裙,柔顺的黑发滑落至肩头,纤细的腰身盈盈而握,光洁的小腿白皙修长。她回过头,粲然地对着他微笑。阳光太耀眼,她的面庞落在太阳的背面,他看不清她的眉眼,只能看见她娇艳的唇上,那一抹妖媚的绯红。
他红了脸,垂下头,映入眼帘的,是女人葱白的玉手,她将他抓得那么得紧,紧到白嫩的手背上,条条青筋根根地暴起,尖利的指甲死死地掐在他的虎口上。她的指甲保养得很好,长而光滑,指甲盖之上覆盖着大红色的指甲油,鲜血的颜色。
他安慰地冲女人笑笑,抬手轻轻抚摩着她青筋暴起的手背。女人的面色渐渐舒缓,抓着的手放松下来。他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闭上眼,吻过女人手背的每一个角落。
女人安静地站立,任由他亲吻着自己的手。然后,她又一次绽放开明媚的笑容,慢慢地扬起手。漂亮的手落下,他的脸歪向一边,耳间是‘轰轰’的嗡鸣,而女人那葱白、修长、柔软的十指,慢慢地攀爬上他的脖颈,并逐渐地收紧。
越来越紧。
无法喘息的感觉令他目眩,在渐近黑暗的迷茫中,他看见女人的笑容依旧美丽,离得如此之近,他终于可以看清她的眼睛,那双褐色的美目中,有凄然,也有决绝。她流着泪,笑容如美杜莎般妖娆,却又像天使般圣洁。
他叹息,伸手想去为她拭去那满面的泪水,却已是失了全身的力气。
灵魂渐渐从身体中被剥离,残留下来的,是毫无意义的空洞躯壳。
在坠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他唯一还能看见的,就只剩下那十根指头上的殷红。
真美,他想。
***
friday th,黑色星期五。
夜晚十点正。
李墨白已经在这个空无人烟的街角,足足站了有一个小时。
天上下着雨,不大,却淅沥连绵。他的左手中握着一把黑色的雨伞,成股的水珠顺着伞檐流下,砸在地面上,溅起的水滴沾湿了他的裤脚。
他的右手里,紧紧地捏着那张卡片。
今天是他收到卡片后的第三天。而对于李墨白来说,过去的三天,是他人生中最黑暗,最恐惧的三天。
是谁?究竟是谁?竟然发现了他隐藏了十年的秘密,提前下手杀了他的目标,甚至等候在那个他有可能出现的咖啡店中……
是那个连环杀人魔吗?他的目的是什么?会不会是因为自己占了他的领地,他想除掉自己?又或者,只是想给他一个警告?
除了这样的理由,他想不出其他的原因,来解释为什么有杀人者会这样明目张胆地联络另一个凶人者。
整整三日,他寝食难安,将那张卡片攥在手中,来回反复地读着那一句,早已铭刻在他心中的话语:
‘我知道你家的冷柜中曾经装过什么。’
因为惯性,他一直只盯着卡片背面最显眼的那行字。而就在两个小时前,他终于在那张卡片正面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见了那个笑脸。
一个红色的笑脸,仍然是手绘而成。很像那种超市或饭店塑料袋上随处可见的黄色笑脸图,只不过,这一个是红色的。
笑脸的下面有一个小小的箭头,指向卡片正中。
这是一间酒吧的广告名片,箭头所指的,是酒吧的名字。
这间酒吧叫做:‘’s bar’
而此时此刻,李墨白就站在的酒吧门外,隔着一条马路的街角处。远远地望着酒吧的大门上那有些倾斜,看上去摇摇欲坠的霓红灯招牌,踌躇了好久,却鼓不起勇气进去。
明显的,那张卡片上的暗示,是邀请他来这个酒吧。
李墨白看见那个暗示,头脑一热,完全没有经过思索就冲到这里。雨夜的冷风令他焦躁的心情渐渐冷却下来,此刻,他有些茫然和犹豫,不知道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就这么走进去。
他不知道,在这个看似普通的酒吧里,会有什么人,什么事在等待着他。
他又想,要不要索性打一个匿名电话给警察,说那个连环杀人魔,现在很有可能就在这个酒吧里。若是那个人被抓住,他的危机是不是可以一了百了?
可是,那个人知晓他的一切秘密,如果那个人将他一并供了出来,怎么办?
李墨白终于下定决心,麻烦,还是靠自己的双手亲自解决,来得稳妥。
这样想着,他不再犹豫,提步过了马路,推开酒吧的那扇金属大门。
这间酒吧并不大,里面的光线十分幽暗,空气中混杂着酒精和香烟的浑浊气息。吧台一侧的舞池里,零星的几个身影随着低沉的慢摇曲调缓慢地摇摆着身体,另一侧则是一张张独立的雅座,高高的沙发座椅遮挡住了内里的客人。
李墨白抿抿嘴角,不去在意这令他不舒服的空气,抬步走向吧台。
吧台边坐了两三个人,都是独自一个人,拿着各自喝的东西闷头饮着。李墨白走上前,那些人略微抬头看看他,有的人眼中是好奇的探究,有的人仅仅只是冷漠的一瞥。
吧台内只有一个酒保。酒保是个中年人,瘦高,头发上打着光亮的发胶,整齐地梳在脑后,露出光洁的前额。斯斯文文的长相,狭长的狐狸眼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现在已经是夏天,他却夸张地穿着衬衣马甲,打着蝴蝶领结,外面穿着一件剪裁得体的燕尾服外套,像极了那种中世纪欧洲贵族的打扮。
是个讲究的人,李墨白心里想。
他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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