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们家连恩才这么一小点儿,让他跟你去跋山涉水地写什么生?逗乐呢吧你,凤举兄!而且,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们玩儿国画的,不是更注重临摹?”一听凤举又老话重提,要带着连恩出去学两年画啥的。连山双眉就拧得死紧,反对的小嗑儿一套一套儿的。
倒不是觉得学画画没多大出息、不务正业啥的。
毕竟依他们两口子现在的实力地位和在状元村、好滋味的股份,媳妇那巨额到吓死人的嫁妆在。就是几个孩子全部坐吃山空当纨绔子弟,也保准儿能舒舒服服地过上一辈子。
经济实力的强大,让原本就挺孩子控的连山半点没有把孩子们都培养成事业型人才的想法。
反而比起所谓的前途来,他更注重孩子们各自的兴趣爱好。
若连恩要搞艺术,当个画家啥的,他是半点意见没有。
只单纯地担心,个虚岁才十二的半大孩子加上凤举个煮面条都能把锅烧穿了的百分百家务白痴……
这组合,咋想也不能叫人放心好么?
而且一走两年,孩子的学业是个问题、全家人的想念更是大问题啊!
一听他这话,凤举就炸了。
好容易劝动了小徒弟,你还这儿打破头楔?
当下就拽着连山好一顿的侃,从国画的起源一直讲到当今画坛形势什么的。直听得连山脑袋懵圈、蚊香眼,无奈地承认了自己就是门外汉才算是堪堪住嘴。
被好一顿科普也是依然没开窍的连山懵逼:说了半天零一早上的,这跟你个家务白痴要带着我十二岁的儿子游学什么的有啥必然关系?
凤举一个硕大的白眼扔给他:“我早就说过,连恩这孩子有天分,小小年纪就有自己独特的风格,是个画画的好苗子。只要持之以恒的好好锻炼,假以时日必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成为一代名家。”
“不过这孩子把亲人、亲情放在第一位,考上好大学让你们夫妻俩为他感到骄傲放第二。画画什么的,才跟搏击术并列第三,比业余爱好强一点儿的存在。这简直,不能更浪费他的天分了!”说到这儿,凤举这声音中可就有那么几分暴殄天物般的愤怒了。
没办法,小徒弟脾气犟,认准一门了就咋也不轻易改。
爹妈又是一对儿惯孩子的,从不说在孩子的创作之路上起点儿健康积极的作用。
半辈子也就碰着这么一个可心苗子的凤举无奈,只得抱着慢工出细活的心态慢慢雕琢着。
可下子现在出了这么个意外连恩有吐口跟他一起出去边采风、写生,投入更多时间在画画上了。
这咋不叫凤举欣喜若狂,急急揽过了说服连恩和淑珍的任务?
见拿天赋未来的说事儿不大好使,他这又赶紧从连恩的心理压力说起。
一说起这个,连山就有些卡了壳儿。
毕竟他不是个大咧咧看着孩子平时表现乖巧懂事,就以为一切已经风平浪静的粗心爹。
事实上常常晚上过去西屋给孩子们盖被子、关窗户的他,不止一次地看到过连恩睡梦中带着泪痕的小脸儿。
只是有些事情劝得了皮儿劝不了瓤,他能做的,也就是尽可能对孩子们一碗水端平的状态下更体贴、更关心连恩。
既不让他觉得自己是可怜的、可悲的所以更被怜惜;也不给他一星半点机会往果然我不是亲生的、所以爸爸都不如往常疼我了的层面上想。说实话,这个分寸,还真心是挺难拿捏的。
所以凤举说带着连恩换个环境让他换个心情时,连山是真的心动了。
当然他不是想让儿砸跟着凤举走,而是琢磨刘家村待了这老些年,不如他们举家搬迁换个地界儿?
可惜他这想法刚在脑海中酝酿,那边媳妇就已经仔细听了凤举的计划,十分干脆利落地点了头。
“行,只要连恩不反对的话,未来两年我家小儿就拜托先生你了!”淑珍笑言:“左右孩子才十二,休学两年回来再读高中、考大学的啥啥也不耽误。不然十六岁的大学生,我还真担心他这人小阅历少的,无法适应复杂的大学生活和更复杂的社会。”
“说的就是这个话,趁着现在拓宽下眼界、磨练下技艺。等两年后回来,保准儿画坛就多了个冉冉升起的小新星了。到时候学业、事业双丰收的。教养出这么优秀的孩子,你们夫妻俩不是更叫众人称羡?”为了让小徒弟专心绘画,凤举觉得自己也是蛮拼的。
千辛万苦地说服了淑珍和连山之后,这位又急行风似的赶紧去火车站买了票。
就怕慢了一星半点儿的,连山那不靠谱儿的再怂恿小徒弟真人给他演绎下啥叫出尔反尔。
好歹浩劫之前就挺出名个国画家却沦落到受制于小徒弟的地步,凤举自己都为自己唏嘘。当然对外的话,他这可就一切为了艺术、为了艺术的传承了。
艺术不艺术的,几小只不懂也不想懂。
哇哇,他们只知道大哥要跟凤举伯伯去学习,一去就是两年啊!
一年就是三百六十五天,十二个月,七十多个星期啥的。这两年,岂不是正经老长老长的时间?
一分钟都不想跟大哥分开的心倾和连熙眼泪汪汪地看着连恩,千百次地问:“大哥,游学是什么,真的不能带着我和心倾么?我们很乖很听话哒,你画画我们就在一边看着,嘘嘘不吱声。你别不带我们哪,要不两年那么长,你再回来不记得我们了咋办?”
那小小的脸上满是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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