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溅出的鲜血沾染在安逾总是纤尘不染的白衣之上,犹如一朵娇艳的玫瑰花。
过了许久安逾才回过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褪去了自己被沾染上血迹的衣衫。
“这都是什么,好脏。”他一边嫌弃着一边把衣衫就像是个垃圾一般随意扔在白沫的尸体上。
“怎么,这人终于死了吗?死了也好,要不是他,也不会闹出今天这种事,真是晦气。”
闹事者被安逾的态度所震慑,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反击。
于是他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安逾只穿着里衣,带着无所谓的态度往反方向走去。从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
就好像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狗。
“白沫!”安逾在众鬼中踉跄着找到了白沫的身影,“太好了。”
安逾张开双臂想迎接白沫回来,却只看见白沫赤红色的眼睛和尖利的獠牙。
白沫的脑海中一遍遍浮现着他死去那一刻安逾的模样,淡然,冷漠还带着浓重的厌恶。
原来他是那样厌恶着自己。
原来他还没有死吗?
白沫看着安逾,嘴角拉扯住了一抹嘲讽的微笑,什么啊,原来到头来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一场美梦。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编织出来的梦境。
“白沫!”在惊讶之余,安逾被愤怒中的白沫扑倒在地,尖锐的獠牙狠狠刺入安逾的脖颈动脉处,鲜血喷洒而出,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引起了众鬼的注意力,争先恐后就要往安逾处飘来。
拂云道长看着面前这一幕冷哼一声,支起结界。
“我早就说了,恶鬼终究是恶鬼,他们的本质不会改变。现如今,你还没有醒悟吗?”
是啊,他怎么会一时糊涂,竟然真的认为白沫和那些杀人如麻的鬼魂有所分别?鬼魂就是鬼魂,改变不了嗜血的本质!
“停下!”安逾挣扎着想要挣脱开白沫的桎梏。
但是午夜时分的安逾虚弱的就像是一只猫,任人宰割。白沫吞噬了大量的精血,实力大涨,也越发控制不住自己。见安逾神智越发涣散,拂云道长一急,甩出了一张符咒。
见到飞扬的符咒众鬼连忙慌乱躲避,唯有白沫依旧匍匐在安逾身上,查无所觉。
白沫的身躯被烈火所覆灭,“白沫……”安逾疲惫地张开双眼,却只看见白沫纤瘦的身躯在烈火中奋力挣扎。
拂云摆脱众鬼扑灭火焰之后,什么都未曾留下。
白沫消失了吗?在眼前彻底黑暗下来的那一刻,安逾的脑海中迷迷糊糊想到。
随后他便因为失血过多彻底陷入了昏迷。
“你啊,怎么总是搞得那么狼狈……”高温灼热之中好似有个温柔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
“安逾……安逾是你吗?”白沫恢复了意识,有些焦急的在火光浮动中寻找起那抹熟悉的身影。
“睡吧,孩子。醒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这是在哪里?”再次醒来之后,白沫讶异地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并不十分宽敞的小木床之上,他手撑木板床坐起身打量起四周。
浓郁的香火气息笼罩在鼻尖,入眼所见的便是一个个香炉,上面还插着些许点燃的红烛。
自己不是被道术击中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寺庙中?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进来的是一个老和尚。老和尚笑吟吟在白沫身边坐下,将一碗素斋递给白沫。
“谢谢。”白沫呆楞地接过,随后惊讶地看着自己实体的手掌。
“我……这……”饭碗随着白沫颤抖起来,老和尚伸出手拍了拍白沫托着碗底的手。
“别害怕孩子。”老和尚叹了口气,接过饭碗放在桌上,这才慢慢解释起来。
“你应该很奇怪为什么你突然会有实体的身躯了吧?但是你的实体身躯并不是永久性的,随时可能消失。”
“住持,这是什么意思?”白沫讶异的抬起手臂。
“对于昨夜之事,你还能记得多少?”
白沫的脑袋有些许疼痛,他忽略这股隐隐作痛,努力回想许久也只能依稀记得昨晚他跟随着众鬼走出鬼门后做了一个梦。
梦境中他回到了五百年前,奇怪,他怎么总感觉自己的记忆像是被人篡改过?
是的,昨晚梦境中的一切都曾经真实发生过,可是他从未对安逾有过任何不满之心。对于白沫来说一些小恩小惠就能让他感恩戴德,虽然说安逾总是表现得对自己不冷不淡的样子,可是白沫却从未恨过安逾。
更别提会出现像昨天这样过激的怨憎了。
他好像吸了安逾的血?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些许片段,让白沫吓得合不拢嘴。
他昨晚神智不清之下……伤害了安逾?这怎么可以!
白沫刚想站起身就被老住持押下,“不行,你现在不能去找安施主。”
“为什么啊住持。”白沫有些急切,“我要去看看安逾他有没有事!我想起来了,我昨天好像不小心吸食了他的精血!”
“是,但那不是你的错,孩子。”
在老住持的劝说之下,白沫终于还是乖乖坐了回去。
“你知道昨夜你为何会突然失控吗?就是因为你的魂魄太过于虚弱,昨夜鬼门大开,众鬼嗜血的情绪多少影响了你的情绪,激起了你心底的恶念。所以你才会回想起你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刻,从而酿成昨晚的祸事。”
“那住持……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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