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甲道:“若是他国,尚有异姓公卿执掌权柄,而齐国除了田氏,还尚且有几位异姓公卿?田氏篡姜,引得晋越燕三国伐田,险些覆亡,此时虽然大权在握,却是半点也不敢信任外姓之人。也难怪,姜氏重用田氏才有今日邦国大位为他氏所窃,田氏窃取姜氏大位,自然也畏惧他族如自己对付姜氏一样来对付自己,是以且看这齐国朝堂上下,凡是要职显位,尽皆田氏子弟,便可知道区区这个外姓之人,在齐国是难有出头之日的。”言道此处,李甲顿了一下,看着夏瑜,道,“如少保这退进破越,滔天的功劳,仗还没打完,就别扔到这稷下做了司礼宫令。”
夏瑜对李甲提及自己的那些略带揶揄的话丝毫没有恼怒,反而哈哈大笑,道:“你的胆子还真是不小啊,这样公然说田氏的不是,你可知你现在吃住的这稷下学宫便是田氏主张修建。”
李甲道:“田氏设立此‘稷下学宫’,曾经公开言明过往士子在此就各家学派发言论战,便以大夫俸禄供养,便是想向天下人宣扬田氏爱惜士子珍惜人才之意,是以区区在这稷下学宫才敢直言不讳,因为田氏绝不会为了区区而坏了自己礼贤下士的美名的。”
夏瑜笑的说不出话来,点了点李甲,道:“先生当真狡猾”,笑罢,又道,“先生即不愿为家宰,又言在齐国出头无望,为何还在这齐国流连不去,为何还要来这稷下学宫浪费时日。”
李甲道:“我来齐国,非为在齐国求官,而是来见少保您的。”
夏瑜疑惑道:“先生要来见我?”
李甲点头,道:“我想看看您这位传说中退晋败越的天纵良将到底是何模样?”
夏瑜听得那句“传说中”心中有些犯嘀咕,心想——我怎么还成了传说中的人物,道:“先生现在见到了,可是失望了?”
李甲但笑不语。
夏瑜道:“先生为何发笑?”
李甲道:“在下虽然多听传言,说少保您姿容绝世,但真的见到了还是吓了一跳,便忍不住再想,少保您日后相伴之人要是何等相貌才能何你匹配。”
夏瑜庆幸自己此时没再喝酒,否则一定惊吓的一口喷坐在对面的李甲满脸。
此时一个衣着服饰与稷下学宫学官全然不同的人匆匆走进来,趋近夏瑜身侧,低声在夏瑜耳畔说了些什么,夏瑜听得微微点头,然后挥了挥手让这显然是来传话的人退后,然后转头对李甲道:“看来先生不会在齐国久留了。“
李甲道:“齐国没有外姓人出头的机会,我自然不会久留。”
夏瑜微微一笑,举杯敬李甲,道:“既然如此,我这一爵水酒便敬先生,算是为先生践行。”
早已有服侍饮食的人给李甲上了酒水,李甲也端起自己面前的酒爵,道:“少保好气量。”
少年人道:“江湖相逢,旦夕作别,痛快,先干为敬。”说罢将杯中酒水一干见底。
李甲与夏瑜相谈甚欢,见夏瑜豪爽,也朗笑一声,举杯便把杯中酒全饮了
与李甲作别后,夏瑜出了稷下学宫,上了自己的马车,吩咐车夫去太师府,却原来方才那衣着服饰不与稷下宫吏同来传信的人,是太师府上家仆,只说有要事要夏瑜去一趟太师府,却没说是什么事情。
但夏瑜很快就知道了,因为他刚一踏进太师府田彪的书房,便见田至在书房里,很是无礼的来回踱步,焦躁不安,一见夏瑜,眼泪便流了下来,躬身大礼,道:“阿瑜,你救救舒儿吧。”
☆、第59章
两个月前。
寒风瑟瑟,白雪皑皑,田舒拜将,八万大军拔营起程,如此大事,自然齐国朝堂尽知,来送行的自然也不少。
此时此刻,看出国府有意栽培田舒的人不算少,所以大大小小不少官都往田舒身边凑,但田舒却不怎么在意这些赶上前来奉承的人,而是径自滤开众人,朝着夏瑜身边挤过去,可等挤到夏瑜身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虽说夏瑜不生自己的气,可是田舒还是有种莫名的心虚感,尤其在这一众人都往自己身边凑的时候,就更是觉得似乎自己抢了什么不该得的东西一般,此时看着夏瑜欲言又止,想要告别却有些说不出口,倒是夏瑜看田舒那个样子,实在受不了,一拳捶到田舒肩膀上,道:“打个胜仗回来。”
田舒沉默良久,最后禀手施礼,深深一拜,与夏瑜告别。
不过大半月,北地便传来了大捷的军报。
燕军渡过济水攻打博昌,城未下,便听闻齐国从临淄抽调八万大军北上,顿时惊慌失措,意欲撤兵回长狄固守,但田舒留下旗帜昭扬慢悠悠行进的“大军”,实则将主力抽调昼伏夜出,连夜突进,在燕军撤退之际以五色骑兵为前锋,精锐重军突袭,燕军大败,千余乘燕军兵力,逃回长狄的十不足一。
至此田舒在长狄城外驻营,与之前留下来缓慢行进迷惑燕军的齐*队汇合,对长狄来了一个如越人围临淄般的围三缺一。
燕军残余败军被困在长狄城中,燕国国君与大公子白几次突围都没成功,恼羞成怒,遣使责问田舒“不宣而战,暗施偷袭”,田舒学夏瑜答孔伟,直言“从燕军侵入齐国国土那刻起,齐燕就已经在作战,从未停战,何用再宣!”,将燕国使者堵了回去。
结果,这燕国国君和大公子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脑袋被驴踢了,又派使节到田舒军中,要求允许燕国国君与大公子白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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