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蠱、藥獸、鴆毒……」天穹可想起來了:「愛妃既是醫者,又曾在江湖中行走,應該聽過他們。」
「是……」輕抿一口馬奶酒,百草臉上未起任何波瀾,淡淡道:「有所耳聞,卻不甚清楚。」
「活生生的藥人哪。」天穹對這話題有興趣得很:「聽說遙遠海外的帕拉國也有藥人,帕拉君王為了暗殺他國之主,獻上了一位美女,美女自小以毒草養育,身上有著蛇蠍劇毒,一旦與之發生關係,立即七竅流血而亡……」
百草一驚,生怕是天穹暗示著他知道帝朝送來的媚蠱也有異曲同工之妙,卻依舊面不改色,對上天穹的眼,微微一笑。
「大王相信這世上真有藥人?」
「當然,傳說『媚蠱』殊豔尤態,顧盼間迷人心志,飲『藥獸』血啖『藥獸』肉,垂死之人都能救活;『鴆毒』在一呼一吸之間就能施放劇毒,讓人防不勝防……」
「哦?」百草眨了眨眼,道:「大王倒是如數家珍。」
這麼眨眼的他看來有些調皮有些討俏,天穹無意識就往他靠近一些。
「我也是聽派遣帝朝的使臣說的,說數月前有媚蠱現身江湖,一群武林高手為免他引起混亂,所以往什麼山上去圍捕,結果連領頭的武林盟主都被抓……什麼天下武功第一的武林盟主,根本是虛有其表。」
百草笑了出來,這所謂虛有其表的武林盟主三兩下就闖入戒備嚴謹的此地,還把剽悍的天穹一下就撂倒,天穹要是知道實情,怕會氣到吐血。
「愛妃笑什麼?」天穹訝異問,因為知曉百草並非愛笑之人。
「沒什麼。」百草收斂笑容,故作正經道:「請大王說下去。」
天穹猜得出百草對他剛才的話不以為然,身為王者,心裡自然不暢快,不過對方那難得的笑意還是起了激勵,他又孜孜說下去。
「傳說媚蠱專為迷惑君主而生,本王倒想,同樣身為一國之君,怎不見帝朝送來那樣尤物呢?」語氣倒是頗有憾恨。
百草琢磨不出天穹說這話的用意,到底是已經識破帝朝計帧⒒蛑皇前l出如一般登徒子之慨歎?是以,他小心詢問。
「無論何種尤物,能蕩君心則為害,讓君王不事早朝,荒淫無度,這樣的禍害,怎能放在身邊?」
「若是輕易就能被媚蠱給迷到放蕩弛縱,本王就不配當王,退位也好,可以帶著美人四處逍遙,愛妃你說是不是?」
百草沉吟,這天穹果然有點腦子,就算媚蠱能輕易擄獲他心,若要左右虎羅羅國朝綱,只怕也非易事。
「媚蠱既然出世,鴆毒鴆毒應該也現身了吧?」天穹說:「本王最近忙著大婚,倒沒注意那些鄉野佚事。想那鴆毒若是出現,只怕又是天大的禍殃……」
百草溞c想起從前還丹門裡,有個名為雲日的小孩兒,肌骨瑩潤舉止閑雅,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有若解語花,若是不說,誰會知道他就是藥人鴆毒?
「愛妃又笑了。何事好笑?」天穹忍不住追問。
百草輕咳一聲,正色答:「就算名為鴆毒,也可能心腸柔軟,大王這是犯了道聽塗說的毛病。」
天穹語結,低頭啃一片玉黃色澤的多汁瓜果。
百草也黯然,思及多年過去了,如今媚蠱已有歸宿,雲日呢?當年紫蘿山上一場混亂,他是否平安逃出?在外頭可有人照顧?雲日雖有鴆毒之稱,其實體內毒性尚不完全,師父說過,鴆毒之毒還需要藉由蛇毒催化,方能成為真正的鴆毒。
行事淡然的百草,其實內心總愛愁這憂那的。
這裡天穹吃完了瓜,抬頭,繼續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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