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熟悉的召唤声,大黑屁颠颠的从那头跑了过来。它恢复的非常好,刀口逐渐愈合,只是阴·囊还有些肿胀,何心远早上刚给它打了消炎针,想必下个星期就能恢复如初。
只是小花还有些恹恹的,它的刀口开的比常规的要大,而且看子·宫情况至少生育过两胎了,所以恢复起来慢很多。母狗绝育后会穿一件用纱布裹成的“小衣服”护住伤口,今天给它换药的小护士在它身上打了个蝴蝶结,让它走起路来像是一个移动的礼物袋。
一个锅盖头问:“医生,为什么小花穿着尿裤呀?”
何心远解释:“这不是尿裤,小花肚子疼,做了手术,这是防止它伤口感染的纱布。”
在七八岁的孩子眼里,做手术可是一件大事。一听说小花居然开刀了,小朋友们争先把兜里的零食掏给它吃,还有人拿出早餐偷偷省下的鸡蛋,在膝盖上小心磕碎外皮,捧在手里喂给它。
就在何心远小心看顾孩子们的时候,一个羊角辫小姑娘走过来拉了拉他的衣服。
“小朋友,有什么事吗?”何心远看向她。
羊角辫小姑娘非常机灵,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她用一种很老成的语气问:“叔叔,我回家问了妈妈。那天狗狗不是被坏人黏在一起了,它们是在生小宝宝对吗?”
“……”何心远心想,现在的家长都给孩子讲这种事情啦?
“而且小花也不是肚子疼,你是让它再也生不了宝宝了对吗?”羊角辫背着手,仰着头看着何心远的眼睛。
他掀起白大褂蹲下身,与她平视:“是的,不仅小花不能生宝宝了,大黑也不能了。”
羊角辫在小挎包里翻了翻,翻出一颗棒棒糖,交到了何心远的手心。“叔叔谢谢你,你是个好人。”
“好人?”何心远有些讶异,“我以为你会说叔叔残忍。”在网络上,关于绝育对于动物是否残忍的讨论一直都在,正方反方都有一套自己的理论,他原本以为小孩子会不喜欢他的做法,没想到居然能收到“奖励”。
“怎么会呢?”羊角辫见他不吃,又把棒棒糖拿回来仔细剥开了封皮,她一边剥着一边碎碎念,“小花是流浪狗,妈妈说如果生下来就是明年春节了。可那时候学校放假了,根本没人喂它呀,而且天气那么冷,生下来全都会冻死了……其实,其实我去年就见过小花喂小狗狗,那时候小花的肚子好大啊,一直拖到地上,可是等到开学时,小狗狗一只都不见了。”
她把剥干净的棒棒糖送到何心远的嘴边:“我家养了两只大猫,小胖的姐姐怕狗,阿林的弟弟才出生,丁丁的姥姥腿脚不好……我们没有一个人能给小花一个家,再继续让它生,然后等着小狗狗死,那才叫残忍哩。”
何心远张嘴含住了那颗棒棒糖,草莓牛奶味的,一直甜到心里去。
“叔叔,你是怎么成为兽医的啊?”
何心远回答:“读很多很多的书,做很多很多的手术。”看很多很多的生死,流很多很多的眼泪。
“那要看多少书啊?”
何心远抬起手在头顶上方画了一条线:“这么多吧,一直读到22岁。”
小姑娘掰着手指头算了好久:“22岁?我今年才7岁,我还要再读……再读……再读两个我!”说着说着她着急起来,一把搂住何心远的脖子,在他耳边说,“那叔叔你要等我读完这么多书啊,到时候我和我和我一起陪你给狗狗做手术呀。”
※
晚上八点,池骏和下属们说说笑笑的从火锅店里走了出来。热气从棉帘后面席卷而出,在半空中与凛冽的寒风碰撞,大家骤然从温暖的室内出来,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哆嗦。
冷热交替,池骏没忍住打起了嗝,嘴巴里一股羊肉、麻酱和糖蒜的味道。
走在他身后的女下属小心翼翼的一节节下着台阶。池骏赶忙伸出手扶住了她的胳臂:“小心点,踩实了再往下走啊!”
周围的其他几名同事也用余光瞄着她,生怕这位肚子大到能放航空母舰的准妈妈出什么差错,等到她两脚都落到马路上了,大家才长舒一口气。
“其实怀孕也不像你们想的那么脆弱啦,这又不是演电视剧,平地走路都能流产。”大肚婆拍了拍自己的圆滚滚的肚子,稳稳的迈步往前走着。
这位怀孕九个月的女下属是池骏公司的业务骨干dania,全公司唯一见过她身份证的hr透露,说她大名叫大妮,估计是嫌名字太乡土和她的时尚女魔头外形不符,走到哪里都只让大家叫她dania。
因为即将临盆,dania请了产假,再次见面至少也要半年后了。今天池骏自掏腰包请客,欢送这位得力下属,预祝她一切顺利,平平安安的把肚子里的宝贝生下来。
“预产期快到了吧?”
“嗯,最快的话下个星期我就要做妈妈了。”她轻柔的爱抚自己圆润的腹部,眼中慈爱满满,“宝宝很听话,一直没怎么闹我。我相信他一定没问题的……”
有人接话:“dania真是我见过身体最棒的孕妇了!记得她头三个月的时候不知道自己怀上了,公司团建还去游泳了呢!”
“你忘了那天她跑接力的最后一棒?得了第二名呢!”
“对的对的,还有之前不小心摔倒……啊!”说话的人捂嘴,不敢继续往下说了。
一时间气氛很僵硬,挑起话题的人缩了缩脖子,眼神飘向了dania手机链上挂着的小猫照片。
da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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