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爷爷辈的老人喊着“父母大人”,任谁都高兴不起来,刘郧对于老爷子的无良讪笑,表示很有意见,但是刘鄂北在高兴了半响之后,又突然冷了下来,似乎很有感触的那种,而且是心事重重。
刘鄂北一声长叹,看着一脸懵懵懂懂的刘郧,决定还是说清楚为好,于是正色的说,“自古,皇权不下县,所以县一级的主官,也就是县令或县长,就是朝廷派往各个地,最低的朝廷命官”。
“因此,县令一职看似不大,实权却不小,素有百里侯的雅称,无论古今,都是决断一县的军政大事,以及对百姓生杀予夺的父母官,但是能让百姓由衷喊一声父母大人的,却不多见”。
刘郧这才醒悟,原来老人们喊他“父母大人”,原因在此,难怪刘鄂北会高兴不已,是百姓们对县令的敬称,别的人可能会撒谎,但是老人们若不是发自内心,就是用刀子架在脖子上,也别想得到如此的敬称,感情比传说中的“万民伞”,还要难一些。
刘郧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回川西县也快两个月了,认真的算了一下,好像也没干几件大事,前一段时间,还有所耳闻,似乎有很多人说他“鱼肉百姓,横行乡里,任人唯亲”之类的。
怎么突然就变成了“父母大人”,刘郧一时也摸不着北,刘鄂北却一声冷笑,缓缓的说到,“这个很正常,你虽然回来不久,但是所做的一些事情,许多官员就是花一辈子时间也做不到”。
刘老爷子站了起来,背着双手,在大厅中来回的走了几步,才正色说到,“你刚到川西县时,就遇见了群体中毒事件,无论官绅百姓,尽都束手无策,就是我这个实业部长,也只好在床上装死,你却凭一点点传闻,就去了隐月古寺,还找来了俩位大师治好了全镇的百姓,硬生生的救活了即将变成鬼域的川西镇,可谓功德无量”。
刘郧呵呵的傻笑,连声说不敢当,这是俩位大师的仁心仁术,刘鄂北没理睬他的说辞,只是冷哼了一声,直接说出他的想法,“谁究竟有多少功劳,大家心中跟明镜似的,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其次,就是实业发展,你所做的工业计划,无不是针对川西县当前的弊病,找出弊病不算本事,能够实现才是真正的本事,然而无论洋灰厂,还是这片别墅,都证明一点,你能够实现”。
看着谦和谨慎的刘郧,刘老爷子似乎有些骄傲的,一针见血的说,“在华夏当官,有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做事,远不如做人来的实惠,因为有仁心,不见得会办好事,有本事,不见得会做人”。
“今天你却都做到了,在土匪来之前,你就接到了消息,却并没有因此散播开来,而是在暗中秘密的做好了一切,不但没引起乡亲们的恐慌,反而乘此机会,将土匪一网打尽,土匪们嘴上没说,心中却服气得很,今后若再见到了你,恐怕无不退避三舍”。
刘郧可不敢贪他人之功,连忙说明真相,第一时间打探到消息的是丁二宝,不费一枪一弹,就歼灭了土匪的是贾琏,他顶多就代表县政府,与黑狼说了几句话而已,没有半分功劳。
刘鄂北微微一笑,知道部下的辛苦,随时念着部下功劳,都是当官中的天才,这样的官员,才能带着大家走得更远,他当然要支持刘郧继续走下去,于是也不与他,就此事上再细细的争辩了。
刘老爷子看着他儿子,有些好笑的问道,“亦诚,你肯定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当初,贾琏帅队全歼土匪时,却没有一个乡亲出来庆贺,反而在你将土匪们放走的时候,却尽都跑出来欢迎”。
“对啊,为什么会这样,莫非这些乡亲与土匪有旧”,还别说,刘郧到现在都有些惊疑不定,打土匪的人不受爱戴,反倒是放土匪的人大受欢迎,天理何在呢,不是通匪,还能是什么情况。
看刘郧说得这么刻薄,刘鄂北脸色一变,立马就想给他一个暴栗子,刚刚伸出手,又觉得不对,只好苦笑的说,“乡亲们不是傻子,他们也知道今日纵敌,明日将会受其祸害的道理”。
“但是他们更怕今天是你杀土匪,明天土匪的后人或朋友,跑来川西镇闹事杀你,万一你只是一时运气好,他们岂不是当了替罪羊,自然不敢出来恭贺,然而你今天却放了他们,那么最起码,你也绝对有办法再收拾他们,乡亲们眼睛雪亮,自然也就知道安全了,依附强者是动物的本能,你就是他们心中理想的父母官”。
听完之后,刘郧也无语了,这个时代的人,说好听点是世故圆滑,说难听点,就是在谦和的表面下,藏着深深的实用主义,其实比谁都现实,什么人情事故都是假的,实在的利益才是真的。
刘郧慢慢的回到了卧室,在反思一个事情,华夏普遍就是这样的民众,在未来的抗日战争中,这样的老百姓将牺牲三千五百万,值得自己去拼命保护吗,如果值得的话,价值又何在呢。
这个问题智脑根本没法解答,刘郧却又很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就在此时,尹沁兰匆匆的在窗口闪过,心中一动,这个美女可是这个时代的女诸葛,天生聪慧,无论是人或事,就没有她不知道的。
刘大官人连忙拉开门缝,低声的喊了尹沁兰一声,搞得尹大小姐一愣,看见某人鬼鬼祟祟的,还以为这厮想干什么丑事,不由心惊胆战想跑,刘郧也不耐烦了,一把拽住就往屋里脱。
尹沁兰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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