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未央宫,我就将刘建带到了偏殿,只见恶来已经回来了。
其实……我今日太极殿之行,意在让众臣看到戚夫人斥责皇子的浅薄,太子的仁爱。只望真正有识之士日后不将“戚党”作为朝堂上站队首选。至于父皇如何处置刘建,我倒不曾想过。处罚越重,他便离父皇越远,离我也就越近。
而今日面上化险为夷,多赖刘建纣王那句引经据典,至于父皇心中作何打算,那便是另一回事了。
刘建今日虽能脱险,但我也更看清了他的性子。如今怕是不能用他了……但我还想再试一试。
我屏退了宫人,面上痛心疾首地对他道:“建弟弟,你可知道你今天有多鲁莽?你怎能当着那么多公卿大臣的面,把家事拿来说。”
他低了头,诺诺地答道:“帝王没有家事,只有国事。”
听了他的回答,我心下黯然,如此,我便下定了决心。
“若非今日父皇心情尚好,你可知自己捅了多大的篓子?”我又问。
他低着头不说话。
看着他不言不语的样子,我缓缓地叹出一口气,转身朝外面走去。
刘建从后面一把抱住了我,他的身形不及我高,脸只能贴在我后背上。他闷闷地问道:“太子哥哥……你怎么了……”
我拉开了他的手,缓缓开口:“你……将自己置于险境;我想拉你,你却从不愿意伸手……”
“太子哥哥……你生气了?”他漆黑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
“你不要走……”他又抱紧了我。
我转过身,回抱着他:“我不走,我走了,怎么放心得下你。”
他在我怀中点了点头。
出来他偏殿的时候,我已下定了决心,晚上便跟母后明言罢——既然他不愿听我的劝,那便让他自己去跟戚氏斗去,日后也不用再护着他了。
他多吃些苦头,走投无路时,终有一天会心甘情愿听我号令,为我驱遣。
他如今这个不服教化的性子,成不了大事,也就能平白脏脏戚氏的眼。若是戚氏真能置他于死地,就是名节自污;若是不能,算是为我给他磨性子。
今日楚王面色似乎不渝,下午我还得去楚王的官邸拜会他,中午便和母后一起用了膳。
下午前去拜访楚王,进了门有楚王的侍者恭敬地向我道:“王爷尚昼寝未醒。”我怔了怔,原来楚王还有午睡的习惯。我点点头,道:“既如此,且休通报。”说罢我便在行至厅中,落座于客席上等候。
看着静立在我身旁服侍的王府总管,似乎是个长年跟随楚王的宦者,左右无聊,我便打趣道:“楚王绝世fēng_liú,府中怎无美姬相伴?”
他忙躬身道:“我家王爷半生征战,举戈戎马,哪有时间花前月下?只得侍妾二人,住在偏殿。”
我笑了笑点头,心中却不由得想起,那夜我在宣室殿口听到父皇和楚王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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