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仕斐见他神思有所松动,又利诱道:“而且令千金这海棠花,怕是被采的不情不愿。”
哪能情愿?张大虎闭上眼,恨自己的无能。
季长风道:“若是情愿,应当是坐在县衙,等着一杯喜酒,怎会是被王苟追着打。”
王苟便是上午遇到的壮汉,东阳县出了名的恶霸,可就是这样人人得而诛之的恶霸,偏偏跟县衙来往最亲密。
说到这,徐姨娘已是老泪纵横,不待沃仕斐与季长风多说,便从床沿滑下,跪在床前,大声哭喊着:“是我无用,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好,是我无用。”
张大虎见徐姨娘哭,连忙下床,想要扶起徐姨娘,却被徐姨娘哭声所感,也哭了起来。
“有冤便伸。”季长风沉声道。
楼清一直关注着这边,见徐姨娘忽然跪下,兀自心惊时,听到季长风这四个字,如吃了定心药一般。
徐姨娘哭道:“谈何容易?事已至此,我也不瞒几位恩人,大虎其实,并非是我儿子,乃是我女婿。”
徐姨娘此话一出,在场几人闻声色变,楼清更是张大了眼睛,全然不敢相信。
季长风双拳紧握,青筋腾起:“此话当真?”
张大虎道:“哪敢欺瞒?那黄次超强抢了翠儿,我本想与他拼命,却苦了岳母,只能无力作罢,可谁知那黄次超赶尽杀绝,我已答应离开,却还让王苟...”张大虎未说完,却是连连叹气。
楼清站起身来,僵硬的道:“黄次超竟做出这天理不容之事?”
他忽然插话,让季长风都看向他。
张大虎捶胸顿足,徐姨娘更是哭的要背过气去。
楼清道:“有冤便伸,我就算是以嘴为笔,也替你们讨回公道。”
季长风见他说的大义凛然,实在是不想打击他:“那依先生之见,这冤要找谁伸?”
楼清顿时抿紧了唇,刚刚气头上,竟忘了这问题,同级官员不得互审,即便是他认识陈涛也无用,除非马知府在这,但是马知府两年不见得来一次,如何会在这时侯凑巧。
季长风观他脸色变化,也知他有些气馁,于是径直问沃仕斐:“思凡可还在东阳县?”
沃仕斐一愣,没想到季长风这么直接:“你怎知他在这?”
季长风笑了笑,温柔了语气:“你当我第一日认识他?”
沃仕斐只好老实交代:“在月满客栈。”
季长风对张大虎道:“明日满堂宾客时,你们便去衙门击鼓,这冤,有人替你伸。”
张大虎与徐姨娘一听,先是错愕后是欢喜,眼泪都来不及拭去,就对季长风跪拜道:“多谢恩人,多谢恩人。”
季长风道:“不必谢我,你们该谢的是楼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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