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来时便出现在了一辆马车里,浑身无力,功力全无。
二皇子试图凭借行路动静,推测出路线。奈何这不知道谁配的“化功散”效力太好了,他功力是一点儿也没剩下,所谓手无缚鸡之力,被mí_yào迷倒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昏昏沉沉了三日,二皇子再一次清醒,便发现自己被关在一小黑屋里。
具体环境有些像牢房,单间的,应是普通小院的改装。环境也是干净的,只是见不到阳光,日日夜夜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
这里的房间建筑格局,是云州的风格……
还有打扫的这般干净的房间,不算差的待遇,也没有一个人来……
二皇子冷静分析了几日。
终究还是被这孤寂的环境弄得烦躁起来。
这日醒来,他默默吃完铁定加了化功散的饭菜,叹口气道:“我认输了。你大费周章把我抓来,难不成只是为了关着看的?”
他当然不是真的认输。可逞口舌之利也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示弱对他来说也并不丢脸。兵法三十六计,他熟悉的很。
根据他这几日的分析,抓他的这人和命令抓人的人应是有了分歧。
抓人的是内奸无疑了。他也大概猜到了人,只是还弄不清目的,得面对面交流才行。
至于幕后黑手……二皇子表示,既然有了分歧,那么再策反回来不就得了?
二皇子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
他靠坐在墙角,歪着头笑道:“冯云沃,你不出来我也知道是你。”
半晌,房间外才转进来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仿制的牢房的铁栏外面,是油灯的盲点。
但二皇子还是一眼就认出人来。
果然是冯云沃。
冯云沃又不动声色看了一会儿,才走了几步把自己暴露在油灯光下。他平日里总是一副没个正形的模样,嘻嘻哈哈还喜作妖娆状,这会儿却做出一副正气凌然的样子来。
可要秦肃说,装的一点儿也不像。
不正经的气质就能溢出来。
真看到了人,二皇子连质问一声为什么的兴趣都没有。
脚趾头都能想到那家伙会回答“有趣”。本来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他早就知道冯云沃早有一天会背叛。他现在只好奇,是谁能让他这么快下手。
于是二皇子扬声道:“我就知道是你。”
“殿下果然了解我。”冯云沃柔声道,“那不妨再猜一猜,是谁指使我这么做的?”
“我还没发现有人能指使你——在不是出于你自己意愿的情况下。”二皇子意有所指道。
冯云沃忍不住弯下腰来大笑了一场。
笑完,才道:“殿下果然是最合我心意的人了。”
二皇子平静道:“过奖。”
“您就不问我为什么这么做吗?”两人先是一阵沉默。冯云沃看不得二皇子一脸平静的样子,便这么问道。他自加入风雨楼来,就想见二皇子惊慌失措的模样。可惜从未成功过。
本以为这次能见到这个男人的慌乱模样了,人还是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
冯云沃一直认为二皇子和他是一类人,游戏人间,蔑视一切。他自负地这么觉得,这会儿却有些失望。
二皇子饶有兴致看着他。却不答话。
他了解冯云沃。
表现出在意,人可能什么都不会说。他这时一副无所谓的做派,反而能引出许多话来。
冯云沃在二皇子的沉默不语中表情愈发失望。
他等了一盏茶,终于还是挫败地叹了口气,坐到了地上:“您真是一点儿也不可爱。我原本以为自己很了解您了,本来都没了背叛戏耍的性质。只是这一年里您做的事多多少少出乎我的意料,这才下手仓促了些。您找到不少破绽了吧。”
过去一年?
二皇子失笑道:“你吃醋?因为迟御?”
他的下属大多惧怕他,冯云沃是第一个例外。
例外程度却比不上迟御。
不过二皇子这么说也不过是开玩笑,却没想到冯云沃认真点了点头:“可不是因为吃醋吗。我承认小御功夫好,讨人喜欢。可那样无趣的性子,怎是殿下您的口味?更别提之前您下的人事变动的命令了。……我这回带您走,府里主事的人是他?您可真信任他。”
冯云沃最初是与沈崇相识才会为二皇子做事的。
他与沈崇的故事,也能编成个圆满结局的话本。
二皇子也是因为沈崇,才在猜出是冯云沃后,放心呆着,和人调侃,谈条件。
这活儿冯云沃说是吃醋,不如说是为沈崇鸣不平。
冯云沃太清楚沈崇那榆木性子,二皇子说什么是什么。
沈崇欣然接受的事实,他却无法接受。
并且他有一个猜测,不大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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