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行商?”饭后捧着重离亲自沏的茶,凌清瑄心情好了很多,“想去哪处可想好了?”
“属下想去楚国还有焰国两处看看,要说行商属下还真不敢大言不惭,看了凌捌的著述,才知道自己的见识太少了。”重离也坐在桌边,“属下想跟着凌捌多见识一番。”
“为何想着行商这一路,你可知商者的地位在各国都不是很高。”凌清瑄斟酌了下道。
“那只是偏见,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况且积攒了财富才能做更多,比如建学堂,修路。百姓有志者也能考取功名,另外即便不能博学,最少能看得懂《济民农经》和契约。”重离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 ,“看得懂农经就不会误了农时耕种,农人收成好才能吃得饱。看得懂契约才能少纷争。乡里同井,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则百姓亲睦。这样主子将来大业有成,也能少些烦恼。当然,吏治清明才是最关键的,否则一切都是枉然。”
凌清瑄看着对面侃侃而谈的重离有刹那的震惊,虽听凌梧他们说小家伙这次回来变了很多,虽然还是清冷,但却有了生机。此时皎皎月光照在那张脸上,双眸熠熠生辉。 “云容月貌” 凌清瑄对自己脑海中忽然冒出这词感到惊讶和窘迫,所幸重离正望着月色出神未曾注意到,才端起茶缓缓饮下才压下心中窘迫。
“看来你确实长进不少,竟有如此见地,明日就去凌梧那里,他自会安排好一切。”凌清瑄放下茶盏,“不过你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是为答谢我上次的相助?”凌清瑄貌似不经意的问道。
“有这方面原因,但也是我自己的愿望 。精明睿智的主子岂能有草包属下?”重离回头淡淡一笑,“当然,属下也想跟着主子成就一番功绩,将来等属下老了也好给孩子们吹嘘一番,才能不枉此生。”
凌清瑄看着这样充盈生机的重离,也不由心中心中一松:“自己在外面定要小心谨慎,勿要让我们挂心。有什么不妥就发信号,分部看到自会去相助……这个你拿好了。”说完从衣襟里拿出一枚形似玉佩的墨色印章,左右各拧了一下,印章便一分为二。又拿出一条玫红色的链子细细穿上,正想帮重离戴上,可看了一眼雪白的颈项……心中略一犹豫,将那半块印章放在了重离手上,“有了这个就可调动你所处附近七杀阁的成员,但需戴上你用过的那个罗刹面具。”
“……主子,那日是重离连累主子担忧了。重离只是一时情急,其中缘由现下还不便对主子细说。但是主子对重离的大恩,重离没齿不忘,他日定当回报!”重离说完深施一礼。
“阿离……切莫再说这些生分的话,你和凌梧他们都是我的……兄弟,自己在外好生保重。”说完看了一眼重离,转身离开。
重离看着凌清瑄匆忙的脚步,愣了会神。
这人也挺累的,一教之主,还有七杀阁,还要谋划江山,还要为他的事情劳心。不过有凌梧他们襄助,自己也会尽所能为他的大业尽一份力。
竹苑东苑。
凌清瑄放下手中的密报:“凌梧,这三个月白慕轩和炎清瑜胶着在胥城,我们的人在焰都可都布置妥当了?”
“全都妥当了,只等大战结束。炎清瑜回去就会发现有很大的惊喜等着他,白慕轩此次也是空手而回,而且他暗中经营的养马场就快到我们手中了。”凌梧后仰倚靠在黄檀椅上,“这次多亏阿离提醒我们,白慕轩若是知道这一次领兵让他的马场易主,定会以为是他五弟做的手脚。”
“阿离吩咐凌耳打听的消息都帮了我们不少忙,而且他还建议每处分部都分出一半成立了镖行,承接那些护送贵重财物,甚至为一些票号,显贵或商号做有偿护卫,这样七杀阁和冥教伤残或年老的成员弟子都能有用武之地,还能从各处打探一些消息。”凌梧从荷包中拿出一个小册子递给凌清瑄,“这是他给写的镖行六戒,还蛮有意思的,比一些老江湖都要细详。”
“戒住新开店房,只要门上写有开业大吉的店就不要去住。新开设的店尚摸不透,保镖之人不能随意冒险。
戒住易主之店,换了老板的店,人心叵测会有贼店 。
戒住倡妇之店,有些店倡妇纠缠会中计丢镖 。
戒武器离身,无论是走在路上还是住店体息,武器都必须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戒镖物离人,无论是旱路上的镖车还是水路上的镖船,或是保护的官员,商人,镖师都不得随意离开。
戒忽视疑点,当镖师的必须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警觉能力,一旦发现可疑之处,就要密切关注,随时准备投入战斗之中。”
凌清瑄看着册子上细瘦苍劲的字迹,眼中也露出赞赏之色。再看那六戒,也由衷感叹小家伙和凌弋他们学得很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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