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痛得发抖,眼前终于有些灰暗了,他想到以前这种时候,自己害怕、难过的时候,贺子漠总会抛下一切来安慰他,疼惜他,可现在呢,再也不会了吧……
为什么呢,我爱了半辈子的男人,为什么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哥哥……”痛得要晕过去的时候,下意识地,贺子扬无助地低低喃喃了一句。
云修看到贺子扬咳血的一瞬间心里蓦地震了一下,他本不想这么对他,可形势所迫,他不得不这么做,直到贺子扬双眼没了焦距,枯瘦的身体支持不住地倒下去,他终于忍不住过去一把把人抱在了怀里,手臂不自觉紧紧搂紧了他,怕他痛似的抱得小心翼翼。贺子扬已经痛晕过去,身上的伤口也再次裂开,想到这个人的伤痛里也有自己划上去的一刀,云修心里就更是难受。他抱紧他抬头看向四周,抱歉地蹙眉道,“今天不好意思了,弟弟不懂事,让各位看笑话了。”
几个和贺子漠关系不错的老总赶忙安慰,云修点头致谢,干脆横抱起贺子扬,把人扣在怀里,回头看向苏瑾,“叫救护车,快点。”
苏瑾眼里的情绪很复杂,最后却什么也没说,拨了电话过去。云修也没心思顾及他的心情,又吩咐了一旁的安琪,“宴会继续,交给你了。”
安琪从震惊中总算缓过神来,郑重地点点头。
云修侧身扫了一眼会场上的众人,勉强笑道,“各位实在抱歉,我先走一步,扰了大家的兴以后一定赔罪。”说完也不再啰嗦,抱着贺子扬便匆匆离开了会场。身后的苏瑾想跟上去,可看了下目前的形势,终于还是忍着没动,这里的残局还等着他们收拾,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可看着云修抱着贺子扬离开的背影,不知怎么的,竟让他觉得十分陌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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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修紧紧抱着怀里细瘦的男人,贺子扬痛得全身都在颤抖,意识陷入重度昏迷之中,嘴里一直喃喃叫着哥哥,叫得他也跟着心痛起来。云修稍微把人抬起来一些,小心地抱紧了,在他耳边低喃,“忍一忍,救护车马上就来。”
贺子扬嘴角的血看得他难受,他之前完全没想过要把贺子漠的罪嫁祸到这个人身上,他可以想象明天的媒体都会刊登什么样的内容,自己明明是决定要保护他的,竟又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他复杂地看着男人痛苦的神情,过了半晌终于闭了闭眼,低低的声音回荡在两人之间。
“子扬,对不起。”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云修一路紧握着贺子扬的手,等把人送到了手术室才稍微放心了一些。等待的时间有些漫长,他靠在墙上闭上眼睛,脑子里隐约又闪现出一些画面,看得他心口处又慢慢揪扯起来。
“哥哥,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呀?”
“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你说一个,我一定记着!”
男人沉默了半晌,忽然低低说,“海。”
“唔?大海?”
“嗯,”男人像是难得笑了笑,眼神也柔和了,“海湾。”
“我也喜欢大海呢,有时间我们去玩儿呀?”
“……嗯。”
大海……
云修想到苏瑾说的银河湾,心中一紧,看着手术室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贺子漠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想着谁?
一个明明深爱的人他用力推开,一个不爱的人却宠了十多年,那男人心里究竟有多深的恨,竟然如此伤害两个爱他的人。
云修皱眉看着眼前手术中三个血红大字,想到贺子漠那双黑得过分的眼睛,心中渐渐升起一个疑惑来。
那男人究竟为什么那么恨贺崇辉,再怎么样,那不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吗……
正沉思时,手术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护士紧张地跑出来,看到云修急声道,“血库的血快没了,贺先生,您弟弟是rh阴性血,我们的储量太少了……”
云修一惊,立刻回过神来,“别的医院呢?”
“我们联系了其他医院,怎么也要一个钟头以上,”那护士看看他,忽然道,“您是什么血型?看看如果来不及就抽您的血可以吗?”
云修立刻点头,犹豫都没有直接说,“行,走吧去验血。”
护士纳闷儿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的血型,不过也来不及多问,立刻把人引到了抽血地点,云修看着导管里流出去的血液,想到这些血能支撑贺子扬,心里的愧疚稍微平复了一些。那护士动作也麻利,很快取了血样检验,云修一直盯着她的表情,直到她忽然可惜似的叹了一声,他感到心里某处蓦地震荡了一下。
“……血型不一样,”那护士皱眉道,“糟了,不赶趟了啊……”
云修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有个荒唐的想法冒出来,“亲兄弟血型会不一样?”
“有可能的,而且他血型这么稀少……”护士啧了一声,拿起一边的电话,“我再催催吧,您别急,血库还有一点,希望能撑到他们赶过来……”
云修看着那护士忙碌的身影,黑眸微微眯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朝咨询台走过去。
“你好。”
偷懒打瞌睡的小护士浑身一激灵,猛地抬头,正看到眼前站着一个高大俊朗的男人,那男人微微笑着,一双黑润的眸子定定望着她,声音温和道,“请问下,兄弟之间可以做dna鉴定吗?”
真心
把最后一拨嘉宾送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等宴会厅里只剩下安琪他们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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