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桐安顿这两只吃下了宵夜后,在位于二楼东侧的客房里为端木稀收拾出来一间整洁干净的床铺。
“你还记得你会摄影是不是?”回头看着站在门口手足无措的端木稀,刘一桐突然问。
“是啊,我记得我以前给别人拍过写真的。现在,好像也非常喜欢这个。但是…但是其他的都想不起来了。”端木稀摇头道。
“你还记得父母是谁么?”
“不记得…”
“你还记得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么?”
“不记得…”
“那你还记得你为什么会来我的酒吧么?”
“不记得…”端木稀的神情有些异样,他水灵灵的眼睛在刘一桐犀利的目光下开始有些躲闪:“刘先生,我…我真的记不得了,您一直这样问我,我的头好疼的。那个…你是不是怕我…是不好的人?怕我对冷哥有坏处?我…我答应你只要我想起了以前的事就立刻离开…”
“你…还记不记得你以前有什么爱好?”刘一桐仿若没有听到他刚才的一番真挚表述,继续一边套着被套一边漫不经心得质询。
“不…不记得…”端木稀垂头道。
“你刚刚不是还说你记得自己喜欢摄影,并愿意帮温千冷拍照么?”刘一桐放下手里的被子,一步步走近脸色刹若白昼的少年。
“我…我就是…一看到写真照片顿时脑中有些片断…”端木稀向后退着:“刘先生,求你相信我啊…”
“我不管你是以什么目的想来接近温千冷,”刘一桐扶了扶眼镜:“也许是有人花了价钱买他身为当红艺人的丑闻,不惜以身试探安插在他身边;也许是你失了恋被骗了钱一个人无依无靠借酒消愁的当口,正巧碰上了见义勇为的帅哥…不知觉得想要以身相许呢。但是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哦,温千冷是个不折不扣的同性恋歧视者。如果你不识好歹得冲撞了他,下次可就不是鼻梁被揍这么简单了。”
“冷哥没你说的那么可怕吧…”端木稀摆弄着衣角眼神神躲闪,但质疑又坚定:“如果真是这样,你怎么能跟他这么好?”
“我是他的朋友,兄弟…”刘一桐尚且未曾想到这个娇滴滴的少年竟能给出这样的反击。
“那并不能代表你不喜欢他吧。”端木稀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刘一桐忽然觉得从手指开始一路麻痹到手臂肩膀,甚至整个大脑中枢都短路了一下下。难道连他都看得出来自己对温千冷的感觉,自己自持已经隐藏得很好了不是?他冷冷得看了端木稀一眼:“难道对一个人好,就只有情爱这一种理由么?就像今天我照顾你一样,或出于同情或出于试探或出于道德…你该不会以为只要你长了一张俊俏美丽的脸,所有人都会喜欢你吧?”
“诶?你们在聊什么呢?”温千冷走上二楼。他刚刚洗完澡,只闻声未见人便已将一股淡香的沐浴液味道送了进来。他半裸着身子,下身着咖啡色的真丝居家长裤,上身裹着开襟的纯棉白色浴袍。雪练一般的胸肌上还微挂着几粒水珠,趿着拖鞋的脚背上泛红的肌肤里隐出几条青筋。腰胯上的人鱼线半掖在裤子里,腹肌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他的头发湿哒哒的,低头过门梁的时候水珠沿着脖颈和锁骨悠然而下。一双褐色的眸子里还藏着尚未褪去的雾气。
“怎么又不吹干头发?”刘一桐微蹙眉头。
“不喜欢吹风机,每次用吹风给哈利吹毛的时候会有一种不舒服的自我代入感…”温千冷的眼睛瞟向床铺:“都弄好了哦,那个…端…端木。”
“冷哥,你叫我小稀就好。”端木稀涨红了脸,几乎不敢直视他。
“哦,那小稀你今晚就先睡在这吧,我再托朋友想想办法能不能找到你的家人。”
“谢谢冷哥…”端木稀长长得喘了一口气,一道殷红的鼻血慢慢滑落下来。
“喂!你…”
“没关系,没关系——”端木稀赶紧用袖口擦去。
“想来是有人出手捶重了,事后又在人家伤口上撒兴奋剂了吧。”刘一桐冷笑一声,转身下楼。
“喂!刘一桐——”温千冷冲端木稀道个晚安,追着刘一桐跑出去。
“你今天就别走了行么?”温千冷拉住刘一桐的衣袖。
“怎么了?那么瘦小一男孩你还怕他你?”刘一桐放下背包,盯着他的眼睛。
“不是呀,我明天六点就要起床出棚,那个该死的变态查理说如果我没法在七点钟之前赶上朝露的沐浴就没办法诠释他用心血浇灌出艺术的巅峰之作。我他妈真想抽死他!早晚叫他卷铺盖滚蛋——”温千冷狠狠得说:“你知道我对闹钟的免疫力就跟柏林墙似的,你得叫我起床啊~”
“只是为了叫你起床?呵呵,自我价值过于低廉,我表示深深得受到伤害。抱歉,温先生——就算你给一个高傲的学者一百万的月薪他也不会愿意给你当看门的保安。bye~”刘一桐拎包就走,肩膀一拧甩开了温千冷的手。
听得身后温千冷夸张的吃痛声,刘一桐这才注意到他手背上之前的割伤一直没有处理。一场热水澡已将伤口泡的红肿发白,隐约能看到血丝在纹理中涌动。
“你是模特,身体就是饭碗,怎么能这么胡来?”刘一桐把温千冷拉到沙发下:“伤口不能沾水是常识——”
“无所谓,当模特本来就是因为我除了这个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罢了。那个老不死的留给我的钱足够挥霍好几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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