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德高望重的文坛泰斗主动前来,还流露出要长期定居的想法,尽管言辞之间并无投入吕布麾下之意,燕清也是求之不得的。
——就是时机着实不算好。
贾诩自然不会看不出来,而他之所以写信,意思也很明确:蔡邕视你为忘年小友,甚至因你都将全副身家搬到豫州来了,等他一到,难道你还能一直避而不见?能躲个几天,也躲不了半月,不仅有怠慢之嫌,还易叫他起疑心,从而得知吕布军中的核心人物都出征了去,一旦消息走漏,没准就让一切努力付诸东流了。
燕清也颇觉棘手,扬州暂离不得他坐镇,毕竟是要等现正意气风发的袁术撞上曹操这块铁板,碰个头破血流才灰溜溜地败逃回来,不等三五个月,恐成不了事。
也不知道他埋下的伏笔会否生效。
就在燕清不得不开始琢磨自己与贾诩任务互换的可行性时,有第二封急报送来了。
“天助我也!”
可不正是瞌睡来了枕头,燕清读完后,登时愁眉尽散,向困惑不解的高顺大笑道:“伏义可愿替清跑上一趟,去请主公与元直过来,共商要事?”
高顺不明所以,依是拱手应了。
燕清在施计前,就担心拖久了会夜长梦多,因此在去往寿春之前就有修书一封,送去了曹营,“好心”提醒他们,袁术恐会乘胜兴兵北上,攻其后方,当防备一二。
燕清本想着有备无患,才试行借力打力,不料到此时此刻,可谓是具备奇效了——袁术得意洋洋地率领浩荡大军,去往濮阳,不料途中就遇到对燕清所劝怀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之心的曹操亲派去镇守后方,严阵以待的夏侯渊等人。
自以为有心算无心,不料被识破个彻底,袁术尚未反应过来要摆好军势迎战,就挨了顿迎头痛击,带着看起来人数众多、实则混入极多从未上过战场的农夫临时充数的军队,自是被夏侯渊等人所带的百战精兵打得灰头土脸、丢盔卸甲,连退百来里才险险摆脱追兵,涣散破灭的不只是他的军势,还有他那看得和性命一样重的颜面。
征曹不胜,粮草也在逃跑途中丢的七七八八了,袁术再不甘心,也只有承认失败,铩羽而归。
不巧,徐庶一早就有事出城去了,一时半会赶不回来,倒是吕布心情颇好地一路哼着小曲进了厅内。
燕清将这封信给吕布看了,笑道:“术即将无功而返,我等守株待兔时,伏义不妨点些人马出发,伏于道旁,免有漏网之鱼。”
吕布先满口答应,将具体安排交代给高顺后,又虚心求教道:“布尚有一事不解。按理说,曹孟德现正兵疲马倦,粮草业已濒临告罄,又于兖州立足未稳,而袁术兵卒众多,又掳了充沛粮草,差距悬殊,怎会反是袁术一败涂地?”
燕清莞尔,心忖你用兵如神,当然不可能把仗打成这个熊样,但并非每个人都有这份能耐的。口中却只温言解释道:“主公所言不假。袁公路与曹孟德皆以一郡太守之力,出兵图一州之利,然曹孟德乃不世出之英雄,手下谋才济济,将才如云;反观袁公路,唯锦绣在外,人才凋零,青黄不接,堪用者屈指可数,还不听规劝。”
吕布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忽颇感兴趣道:“不知依重光看来,布与那曹操相比,又如何?”
刚才还好声好气称呼别人表字,他不过实事求是地夸了曹操几句,吕布就眼也不眨地换上直呼其名的蔑称了。
燕清哪里注意不到吕布的小心思,倒不讨厌这点有心胸狭隘之嫌的争强斗胜之心,笑得眉眼弯弯:“良臣择主而事,良禽择木而栖,清不过略有拙才,不敢自比凤凰,主公却堪当那片梧桐林。”
凭心而论,吕布除了一身绝世无双的武力,跟身为全才的枭雄曹操还真没有什么可比性,偏偏燕清就是喜欢,在无伤大雅的此时此刻,愿意说好话捧他高兴一下。
虽未直截了当地说明,可吕布哪里听不出,燕清既然选择了毫不犹豫地直奔自己而来,哪儿还显不出在他心中孰重孰轻?
见吕布的心情瞬间好转,脸色也随着多云转晴了,燕清半开玩笑道:“术光瞅见了曹孟德的短处,浑然忘了他自己的处境也不过如此,又是仓促出兵,无需等双方短兵相接,就已定了胜负。袁公路一败涂地,根本撑不到持久战,又何谈耗双方粮草的?倒白叫对手收拢了败军降卒,还送了大批粮草军械。倘若多来几个袁公路这样一击就溃的对手,曹孟德怕是以战养战都绰绰有余了。”
吕布蹙眉一想,问:“当真无取胜之法?”
燕清随意道:“若袁公路耐心足够,肯听部下劝导蓄精养锐,多结纳人才,拉拢人心,训练兵卒,恢复生产,最后才考虑等机候时,徐徐图之,未尝无一战之力。只是这次过后元气大伤,锐气也随着大挫,还在观望状态的孙家旧部,怕会从此离心,生出怨望,早晚要改换门庭、自寻出路了,袁术一失此臂膀,日后更难寸进。”
吕布若有所思,就冷不防听燕清道:“大贤蔡邕即至许城,清需回去一趟,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即便只留元直一人辅佐主公,也该是十拿九稳,出不了什么差错的。待清将那边事宜处理完毕,也会即刻赶回。”
不早回肯定不行,他还惦记着登庸即将跟袁术一起被俘虏的小霸王孙策呢。
“唔!”
吕布骤抽一口凉气,将眉一竖,眼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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