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温度剧烈地低了,据说是冷空气降临普遍有四五度的降温,天虽然还没有下雪,却分明有了严寒的感觉。晚上睡觉之前蔡北又指挥钟越多弄了一条被子出来,睡到半夜的时候蔡北却还是被冻醒了。一摸身边的被窝,余温尚在。
卧室连着的阳台上,一道清幽的烟气正在缓缓散开,一点点星火明明灭灭,看不见那人的脸,却依稀能分辨那模糊一团的身影。鼻腔酸涩,蔡北忍了忍情绪,在钟越背后轻轻唤他:“失眠了?”其实钟越生性还算豁达,当年举债度日的时候也分明是大睡得香。
钟越听到背后的声音,忙掐灭了手中的烟,在夜色中站起身来,一接触到蔡北单薄的睡衣就有点火气:“这么大冷的天,你就穿这样下床?”作势就要把蔡北往卧室里面推。
蔡北憋着一股劲不肯动:“晚饭的时候,那电话是谁打的?”
钟越怕他着凉,一心急就直接把人拖回了被窝,已经凉下来的被窝并不会很快回暖,钟越摘了厚外套,把蔡北整个人拢在自己怀里:“我爸的电话。”
“……说什么了?”
钟越搂了搂紧,不吭声。
“我早晚会知道的,”蔡北靠在钟越热乎乎的胸前,语气幽幽地说,“早晚都是要知道的,钟越。”
“让我下周五去相亲。”钟越闭上眼,黑暗中循着蔡北的脸密密麻麻地亲吻,“他说我妈的病可能没多久了……让我,让我现在至少先相个亲哄哄老太太。”
10 ...
二十四号那天蔡北课不多,赶上第二天是周六又是圣诞节,即使高考班的孩子也有点浮躁。下午的课简单地介绍了几篇作文范文,蔡北早早地留了时间给学生自习,也让他们提前赶一点周末要完成的作业。下面的孩子一片欢呼,大概也是对这个在中土被接受已久的西洋节日期待已久。
蔡北收拾好教案和作业,不过下午四点。去钟越订好票的那个电影院并不是太远,蔡北却没耐心回一下家再过去。慢慢地校园里转了个圈,蔡北才发现这个重点高中的学校风景其实还是不错的,有山有湖有亭有树,虽然规模不大,倒也弄得似模似样。蔡北自我谴责了一下,这个学校工作了七年,居然如此迟钝地感受到校园风光。
手上的石膏已经拆了,手臂却还是不怎么使得上力,蔡北想了想,口袋里的钱包里还有好几百块,信用卡银行卡也在。凭什么亏待自己呀,蔡北一咬牙就打算去吃顿好的。
坐着公交到了商业街的地盘,各种美食餐饮店琳琅满目。蔡北是习惯了在家里吃饭的人,偶尔出外也多半是受了钟越的蛊惑,自然是对什么地方好吃什么地方不怎么样没什么分辨率。外国菜就算了,一个人进去不是丢人嘛,快餐店也不用考虑了,逛了好大一圈,蔡北找了个面馆。香喷喷的拉面上来的时候蔡北赌气地戳了戳面条上面的牛肉,果然不是奢侈的命,明明打算饕餮一顿的,唉。
蔡北一个人吃面,再折腾也慢不到哪里去。吃完出来天色已经发暗,一看表也不过七点。蔡北裹紧了外套,北方城市的风一向凛冽,空气中似乎还夹着那么丝丝的雪片。平安夜,雪倒是再应景不过,一路走去,商家纷纷打着圣诞打折的广告,门口门楣都挂着喜庆的彩灯,整条街道都回荡着轻快的歌曲。
真是适合约会的日子,看来来往往相拥相偎的男男女女就知道了。蔡北搓搓双手,钻进了左边的一家专卖店。蔡北绕着店面转了一圈,在一件深蓝色的风衣前面停顿下来了。售货员小姐热情地迎过来,虽然内心有点好奇,还是把衣服的质地款式以及“这位先生”的眼光夸了一遍。蔡北确实挺喜欢这衣服的,原本抱着进来随便看看打发打发时间的心态,此时倒是真有点狠心想买下来。一翻标价,蔡北又有点犹豫了。
蔡北细细地比划了一下这衣服的尺寸,半晌后对售货员小姐说:“刷卡吧。”蔡北正要掏卡却先掏到了手机,手机显示是钟越来电。蔡北怔了一下,接了电话。
“在哪儿?”钟越那边十分简练。
“在xx街呢,你……吃饭好了?”
“嗯,已经出来了,去取车,你等我一下,马上到。”钟越那边明显是边走边说,还带着脚步声。
蔡北报上了具体的店名就挂了电话,回头抱歉地对售货员小姐道歉:“不好意思,我朋友马上过来,一会儿等他看一下再说可以吗?”售货员小姐露出显而易见的失望表情,不过还是礼貌良好地说了声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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