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那时候,顾生不肯回隗昇,温浮祝为此初涉药理,拿自己当了试验品。故而一开始并不是掌握的那么完全,记得有一次足足把自己迷昏了三天整,倒把江墨苏衍他们一干人等吓得魂先快没了。
因此,既然他要mí_yào是为了让自己睡着,又何须再把自己唤醒。
倒是秦娘这么一问,让温浮祝觉得自己那脑子真是放空太久了。或者说,他以前习惯了当幕后,当那个最罪恶的黑暗之手,只需去算计别人便好,忽剌巴一下子被人扯到台前来了,要同别人一起演戏了,这才还保留以前老习惯的话——实在太不该太不该了。
秦娘也笑了笑,眼睛里忽然多了些责备,看起来却更像是关爱的意味,「年轻人,这便是你的不对了。常欢本身心就不细,你心也不细的话,将来这日子怎么过?」
一句话说的温浮祝脸『腾』的一下红了。
总觉得,总觉得两个男人之间产生这种情愫本就,本就……若是在小辈面前那腆个老脸,卖个老甚么的估计也就得过且过了,总是靠辈分也能压他们一下不敢乱语的。
这,这忽然多了个前辈,还是如此宽宏大度的说出口,只说的温浮祝浑身不自在了起来。
刚想开口说些甚么别的扯过去这事时,才觉脑子忽然有点懵,舌头也有点打结。
正有点尴尬,就又听秦娘轻笑了一声,「温公子,要不你先出去透透气吧,我也正好有点话想单独问问小谢。」
温浮祝忙点了点头,应声出去了,也没去管谢常欢留不留他。
真待着踏出这门槛,叫门外小凉风略微一吹,他这才醒了点神回来——这秦娘倒是个人物,三言两语直接拨乱自己的心,还来不及招架便又将自己哄了出来,只怕是还提防着自己并非『同类人』。故而有些事是得单独询问谢常欢的。
谢常欢回头会不会同自己讲到底是甚么事,温浮祝倒不担心这个。
他担心的是,他们不会接纳自己。
又往门阶下迈了几步,温浮祝索性走远了,打算走到院门口站着好了,未料想刚走几步,旁侧小屋忽的门扉一开,出来了一个面目五十多岁老汉打扮的男人。
怕也是谢常欢的同路人。
瞧见那人朝自己这边望过来了,温浮祝忙低头压下自己刚才略显愁苦之色的脸,抬起头来时眼中水涡已盛上微薄笑意,他点了点头,刚打算拱手抱拳打个招呼,却见对方那脊背好似忽然间略挺了下,整个人的面部表情也有点僵。
温浮祝拢起的袖子刚准备抬起,又顿在了半空中,他略微歪了歪头,水色满满的眸子极其慢的轻眨了几下,尔后噗嗤一笑,「你露馅了。」
语毕便径自转了身,自顾自去他的院门旁不惹嫌了。
怕是跟谢常欢相处时间久了,自己竟也带了他那一二分讨打的脾性了,若放着以前,他断是不会这么调皮去揭别人短的。
低下头来又略微琢磨了一番,心说要不是自己刚才要抱拳拜识,他一时出门又没心理防备,应该也不会是这么轻易就叫自己识破的。
如此料想,那也应是个年轻人。面相虽是掌握老人家的感觉了,可心态心理还没拿捏的准。
刚想到这儿,温浮祝忽又一愣,心说谢常欢将来老了能是甚么样呢?那人怕是永远也不会有『老』这么一说吧?天南地北的跑,天南地北的飘,他那人心性太不定,倒是不知怎么就肯将拴着他自己的线交付到自己手里了。
又低下头略微伸展开自己的那双手,温浮祝微拢微合了几下,终于还是落了一声轻叹。
能操弄风筝的,究竟是手中线,还是空中风?
他手中拴着的,又何止是谢常欢这一条线?隗昇的将来,到底也是牵在他的手里啊。
似是想到以前曾询问过夫子的话,温浮祝眼波忽又空寂了一阵子。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恢复日更=w=时间定在上午9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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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就是我这阵子有点小忙然后码字时忘记在word里码完就顺道备注上了【因为我有时候灵感大爆发码字时能一下子就码出好几章来,于是思路太专注跟着剧情和逻辑往下顺下去时就忘记了随手把引用的备注敲上了。。。(再加上我手头还有别的文在更),然后扔了存稿箱君后我就做甩手闲人了= =,现在懒得再回头挨章找是引用在哪章下了,就在这里凭着记忆一起说一下了啊。(orz原谅我这个老古董记性越来越不好了,我尽量争取下次记得能在引用到的那一章下顺手标注上。)
1.前几章提到过一句咏颂海棠的: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原句来自苏轼(北宋哒)
题目就叫《海棠》
2.慎独——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出自《礼记·中庸》
当初看礼记的时候,看到这段就很喜欢了,所以借先贤几分灵气拿它来在文中做了个组织的名字。
这段话讲的意思是:
道这个东西,一刻也不能背离的;可以背离,就不是道了嘛。君子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小心谨慎,因为他们知道会有没有见到的,担心害怕,因为他们知道会有没有听到的。隐藏的会没有见到,细微的会没有察觉,所以君子在独处的时候会谨慎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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