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秀坊做的都是夜里的生意,早起那是没必要的。阮音虽是清倌,可受到贵秀坊的影响,不喜欢早起。傅衍恒深知此点,因此从阮音进入傅府之后就再也不叫人来伺候他起身。
良好的生物钟,在阳光照进窗外的第一刻,就开始无声的运作。傅衍恒睁开眼,轻手轻脚地穿戴好衣物,就怕自己吵到床上沉浸在梦乡的人。
轻轻地阖上屋门,他来到书房。从房内的暗格中拿出一个本子,轻快地扫了两眼,露出一个微笑。将东西放了回去,写了一张纸条,就将七狱唤了出来。
“将这个东西给九日,他会懂的。”
七狱接过,塞入怀中放好,目光追随傅衍恒,说道:“贵秀坊传来消息,傅家三兄弟长宿坊中的消息被傅远居知道了,不久前命仆人将三人捉了回去,现在禁足期间。”
傅衍恒听他这么说,才想到还有这样的一件事。当初为了就宁初,揽傅家三兄弟在贵秀坊一个月的花销。
一会那得去查查帐,那几个败家子共花了他多少银子。这一笔一划将来可都是要还的。不过从傅远居和他那群糟心亲戚算起来,他们可是欠了自己不少银子。
“明年春试在即,他们这次若再过不了,傅远居估计又得走老路子了。”想到什么,傅衍恒嘁了一声,“跟他父亲一样,都是没出息的。”
七狱闻言道:“傅爷可还要给他们银子?”
傅衍恒闻言笑了笑,反问道:“为什么不给?都是亲戚,有困难理应出手相助,谈钱多俗气。要谈就该谈感情。”
七狱不言,但心里却道:这位傅爷要是有感情,就不会将傅家这些年从他这“借”走的银两算的这么清楚,并且还按照日子都记在一本册子上。
眼前这个人表面虽然只是个商人,但不论是京城还是地方的大小官员跟他有牵扯的如过江之鲫。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男人将这句话发挥到了极致。
方才他从暗格取出来的册子,上面记载着从地方到中央,各类官员从他这收受的贿赂。不论是从他这借钱买官的,还是向上层行贿升官的,一笔一笔都清清楚楚的记着。大小官员的复杂关系,纵横交错,各自都有牵扯,而一切的都源头又最终指向的是皇族的亲贵。
而更厉害的是,那些官员根本不知道有傅衍恒这样一个人。
傅衍恒想到了什么,询问七狱:“小乞丐可回来了?”
七狱回道:“还需几日。”
傅衍恒点点头。那个小乞丐原本是想将他叫给阮音处置,可谁知半夜让他跑了。派人去捉的时候,居然带回来一双。
那个小乞丐有个孪生弟弟,貌似病的不轻。傅衍恒看到的时候,他双眼哭的通红,而他弟弟几乎也只剩半条命了。
让人请了大夫替他弟弟看看,大夫看了一眼就说没救了。小乞丐当场爆发,哭得歇斯底里,声音喑哑。
傅衍恒可不相信,他虽然不是学医,但那小乞丐的弟弟看上去顶多就是感染风寒,没有得到细心的照料,拖得严重了。若是好好调理怎么会难以治好?余光瞥见那大夫,就发现他目光躲闪,看着小乞丐两兄弟的神态也颇为不对劲,傅衍恒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
面不改色地将人送走,傅衍恒看着这两个小乞丐,命令七狱去查这两人的事情。这一查倒是翻出一件陈年旧案。
傅衍恒的父亲因为贪墨案落得抑郁而终的悲惨下场。这背后所牵扯的并非是银两的问题,而是权位的争夺。
珍妃连氏,其为当今唯一的皇贵妃,后宫之中,除了皇后,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其父连道年,当朝首辅,门人子弟众多。从地方到中央,都有连氏的人。
连氏一族原本还低调行事,但随着连妃之子童懿年岁增长,这一族渐渐地也开始躁动起来。
皇后生有二子,长子是耽国的太子,次子是当朝的四皇子,但即使如此依旧不受宠爱。太子童旭向来不得帝心,四皇子童峰因为不满其父独宠连氏,父子关系紧张,也不受皇帝的待见。
其余的后妃虽有子嗣,但不是资质平庸,就是年岁太小,难当大任。
如此一来,将来继承大统之人是谁,似乎已经不言而喻了。
但就在这时,有人向皇帝童铭状告皇子童懿贪赃枉法,私吞赋税。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童铭命人彻查此案,要将贪赃受贿之人全数揪出,绝不姑息。一众的官员被拉下马,而真正的背后之人却在查了半天后,查到了皇子童峰身上。寻到的证据清清楚楚地昭示着,一切的始作俑者是童峰,而童懿是被冤枉的。
童懿请童铭为自己做主,童峰指责童懿栽赃嫁祸,恳求童铭还自己一个清白。
文武百官在看着,百姓在等一个交代。童铭朱红一批,夺去二人所有的职权,命人在府邸反省半年。
在这次事件中,傅衍恒的父亲因为和连氏一派的官员喝过一次酒就被人诬告贪赃受贿。傅衍恒的父亲为人耿直,虽满腹才学,但却不知变通,官场上得罪了不少小人,是最不适合做官的人。若是平时还会有人替他说几句话,但这次牵扯到了皇族,平日就没有几个交好的官员,因此也就不了了之,坐实了贪污的罪名。但好在他为官之时,处理了几件大案,深的百姓的爱戴,因为政绩不错,所以贪墨一案,只是夺了他的官职让他回乡。
而那个和傅衍恒父亲喝酒的连氏一派的官员正是这小乞丐的父亲,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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