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名叫不花剌的青年大笑着朝龙夜吟招了招手,“龙哥,他现在只要那个小女孩!——我说,妙土使,月神大人身份尊贵,这次佣金是不是得再高一些呐。我与龙哥交情虽然好,要从他手里要人也是件破财的事情。”
只听见空气里嗡嗡的刀震,盗曳气急败坏地拿刀指着龙夜吟:“你个吃里扒外的混账东西!”
“我已经把你们安全送出蚩尤海了,你们自己要回来,与我无干。”龙夜吟的声音明明不大,却在夜风中传出很远。说完,他猛地一抖缰,透骨马恢恢叫着人立起来,谢源吓得闭上了眼,只听到陆铭的惊呼,下一秒,哒哒的马蹄声近,嘤嘤仍在整装待发的龙骑军面前破口大骂,毫发无损。
盗曳站在最前头,绷紧了全身的肌肉。龙夜吟的过马一刀极其厉害,马的冲力加上刀劲,不是他静止发力可以比拟的。
龙夜吟却跑到他们十步开外勒缰,“这次是新的交易。”
“小荷安全么?”陆铭顺着谢源的意思问。
龙夜吟一抬手,远处严备的军阵分列,谢源看到小荷被四骑拱卫在中央,正在稀里哗啦地哭。
“你要多少?”
龙夜吟沉思,突然一指蛮族青年:“我要他的马,和千绝宫今年所有的粮秣。”
“我们谈我们的,你要什么自去与他说!”
“啊拉啦,龙哥最会耍赖了,没有谢左使替我做主我可不卖他!”不花剌从狼背上跳下来,拉过妙土使,也不避嫌地往谢源身边一坐,“来来来,都坐下吧,我们蛮族人都喜欢大家坐下来说话——哎呀,底下是什么啊?”
“你坐到我了……”大块头阿昭扭起来,浑身是沙地退到一边,又被盗曳踩进沙里。
谢源有点明白了。
现在妙土使已经不足为惧,真正棘手的是龙夜吟和驰狼团——他们今天是来趁火打劫的。
龙夜吟是销金河以南蚩尤海的佣军,驰狼团没了领地之后,做了朔北的佣军,他们两个本来就相熟,看起来关系还很铁。不论龙夜吟与盗曳,不花剌与妙土使有什么交易在前,如今他们坐在这里,就是为了坐地起价。可以说,他们自己入了妙土使的套,但妙土使又中了这帮佣兵的套。
说穿了其实很简单,比如说妙土使要嘤嘤,那么不花剌即使有能力抢到嘤嘤,也会故意把她让给龙夜吟。这样,等他再从龙夜吟手里装模作样地抢回来,他可以在交易之上另加价钱。
流氓套路。
这样他倒放心了,事情没他想得那么糟糕。
五一、来来来坐下来清总帐
但是他现在更想知道整件事情的缘由经过。嘤嘤是什么人已经水落石出,现在重要的是阿昭。阿昭背后的谜团太多,他需要从龙夜吟和不花剌两个流氓头子里套话。
只可惜他现在有些极限……
夜里风冷,陆铭感到他的不适,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贴上了他的后背。谢源第一次没有拒绝身后温暖的怀抱,闭眼小憩了一番。
有龙夜吟和不花剌在,自然有小啰啰跑过来生火,不一会儿,驰狼团的蛮族汉子还麻利围上白毛旃布给他们挡风,竟然连酒坛子都递了过来。谢源见盗曳一副仇家在前的模样,和陆铭一脸不明所以,苦笑了一声:“也好,把帐清一清。你们是什么时候勾结在一起的。”
龙夜吟下马的此时一顿,细细打量他一番,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我不知道啊,我忠心可昭日月齐失……”
“闭嘴。”谢源瞪了他一眼,“你先说,马车里的人是谁,你为什么要偷这位……妙土使的烟云卣?你去黄金城到底为何?”
“烟云卣是什么?”阿昭装得还挺像。
谢源比了个眼色,盗曳狠狠揍了阿昭一拳,眼见一颗牙和着血斜飞了出去,阿昭叫得更惨烈了。
“下次不要打脸,嘴肿了怎么说话。”谢源咳嗽了几声,别过头。
不花剌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们,戴着祖母绿扳指的食指敲了敲酒坛:“谢左使,要训自己人也等回去吧,啊?夜凉露重。”话未说完被盗曳狠狠剜了一眼。蛮族青年讪讪收笑,感觉像是被有形的刀刮过脸庞。
谢源阖眼:“你们不就是想要钱么?不用再耍什么鬼蜮伎俩,尽管把最高的价钱报过来。但是在我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最好把那副吊儿郎当的流氓样子给我收起来。否则,我保准你们一个子都拿不到。”
他话说得且轻且慢,甚至神色都没有大变,帐中却是一滞——可能因为他的声音实在难听到了极点。
陆铭虽然听得一头雾水,也知道这会儿到了紧急关头,将双剑顶出一寸,大眼睛在各人脸上扫视,直到确信没有人有过激的动作,才不动声色地收剑,扶着谢源的腰让他尽可能倚着自己。谢源的状态太差,篝火映得一张脸獠鬼似的青白,原本鲜润的唇都冻作了雪白,只一双眸子是要化了一般的玫瑰色,精神很不好。这种时候陆铭又不好做的太过,在两人衣服遮掩的地方握紧他的手,竭尽全力给他灌入真气。谢源支持了一会儿,渐渐靠在他的肩膀上。
接下来谢源就让阿昭和妙土使对峙。嘤嘤和灰发男人都是巫山派的人,这个自不必说,巫山派也是个邪教,前几个月丢了镇宫之宝烟云卣。烟云卣对瓶分雌雄,雄瓶喷雾,雌瓶纳息。他们地处南疆,最好的保护就是终年不散的瘴气,这烟云卣一丢,自然满江湖找。
妙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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