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瓷器啊,铁器,茶器...”耶律晋故意停顿了下,装作想不起宋语是怎么说的一样,用塞外语讲出。
耶律晋知道宋齐不懂塞外语言,也不敢大意说出口,只恐被宋齐看破端倪,但两面对峙中沉默越久,耶律晋越发担忧宋齐会起疑心,现在也只有咬着牙狠心一赌,温声用塞外语笑道:“滚回去,不要耽误正事。”
杨程不敢再挑衅这个王爷的威严,气势弱了许多,想要带兵回去,却不想士兵们也听懂了这句话,呆傻的脸上有了表情,刚想要张嘴怒骂表示愤慨,被杨程慌张的忙不迭伸手示意制止,眸色严肃的用塞外语下令:“回去。”
手下多有不能理解的焦躁神情,不服气的张嘴想要说什么,被杨程喝道:“回去!”
也只能压着火气,拍马离开,杨程不放心的最后离开,看着前面士兵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头看着,胆战心惊的念着长生天,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人已走远,宋齐也并未从耶律晋怀中起身,耶律晋心情平复了下来,渐渐开始享受美人在怀的感觉。
真奇怪,明明不是软玉温香,怎么偏生这么喜欢这个感觉?耶律晋很好奇。
“你刚才心跳的好快。”宋齐突然开口。
耶律晋干咳一声,讪笑着:“这不是怕有事嘛。”
宋齐嗯了一声,继续埋首在耶律晋怀里,手掌轻抚着耶律晋的胸口,仿佛心脏的温度透过衣服传递了过来,暖了宋齐。
耶律晋的心跳不受控制,比刚才遇险还要又更加欢快的跳跃着,一声声噗通噗通的心跳声,仿佛才是最能说明什么的。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多好。
心里还是存了一个疑虑,他们…怎么对你这样客气?
想归想着,这个念头被宋齐硬生生的压了下去,压在了心底深处,一点不敢再想。
两人不敢再短暂停留,快马加鞭刚回边城,都是惊魂未定的状态,宋齐的脸色还是惨白。耶律晋推说有事,重新出城,回了塞外军营,凝重神色的推门而入。
温信已在耶律晋帐内等了许久,听见开门声音,转头过来,神色如常恭敬行礼道:”王爷。”
耶律晋嗯了一声,确定四处无人,忍耐着火气问道:“今日你们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王爷说的是什么?”温信彬彬有礼问道。
“谁让你们跟来的?”耶律晋遏制着火气,眼神中流露出不悦。
温信难掩焦急,声音大了几许,想要辨道:“王爷,咱们早早议好,杀了这宋小将军,今日也是早早议好了的时机。他宋家在这边关多年,杀了我多少族人子嗣,杀我族内多少英勇将士…”
耶律晋不耐烦的打断道:”两军厮杀,伤亡本是正常,莫要胡说。”
“如若没有他宋家,这边关早早是了我们的天下!”温信情绪激动,不能明白王爷是怎么了?明明是早议好的事情,却突然反悔。
王爷不正常的过分,简直没有一点理智的表现。
“宋国又不止宋家一门武将,缺了他宋家,还有其他人。”耶律晋强按下怒火,勉强耐心劝道。
“斩草除根,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温信语气发狠,表情不由得也狰狞了。
耶律晋金刀大马坐在座椅上,无不嘲讽的看着温信笑。
“你是没有脑子吗?为了杀一个,要付出我族中多少人丁。”
“宋齐留不得!”
“本王不用你教!”耶律晋皱着眉头,掷地有声。
“王爷!”温信不服气的想要回嘴。
耶律晋难得动了真怒,呵斥道:”本王怎么做,还用你指手画脚?”
温信不敢再继续说些什么。
耶律晋深吸了一口气,缓和了口气道:”本王心中自有谋略,你不必操心。”
看着温信不服气的眼神,耶律晋心中只剩厌烦,连敷衍的心情也没有了。
其实耶律晋心中明白,如果今日暗杀了宋齐,绝对是最好的机会,这正是他们筹划所求。但是,耶律晋给自己不断的找借口,杀了宋齐又怎样边关战士千千万,缺了宋齐一个,主帅鄢陵还是能够带兵打仗,守卫边疆。
他知自己是在找借口,若是以前,他的立场只会比温信更加坚决,更恨宋家人。可是,和宋齐在一起了的这段时间,他真的对宋家人改观了。觉得也都是可怜人罢了,尤其宋齐…
宋齐…我该如何做…
究竟是入了戏,还是走了心,不得而知,不得而知…
自那之后,边关战事吃紧。塞外兵马不断干扰,企图入侵,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宋齐事物繁忙,懒于奔波于住宅和军营之间,索性住回了军营。
耶律晋体贴,不再宋齐家中住下,挑着日子偶尔去军中送送饭。
战事迫在眉睫,军营守备异常严谨。
最初耶律晋也只是送到军营门外,笑眯眯的叫门口守卫的将士带给宋齐。
久而久之,宋齐也不好意思总叫别人带过来。事务冗多,宋齐起了懒心,不想再颠颠跑过去拿。
更或者说,他已经好久没和耶律晋好好的说上几句话。秉着私心,耶律晋在宋齐的带领下,可以自由出入军营,畅通无阻。
耶律晋明明长相硬朗,偏偏见谁都笑的一派和气。在军营进进出出次数多了,混的都熟悉了。
别人带着善意笑道,宋小将军真是好福气。
宋齐不好意思的笑着,脸红了又红。
耶律晋憨憨的笑着,看着宋齐的眼神仿佛能溺死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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