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樊也不累,他刚休息醒来,见卫珉闭着眼睫毛抖分明清醒的又在装睡,漫不经心地与他谈起天来:“小公子这病是什么时候有的?”
卫珉睁眼,望着头顶的幔帐,淡淡道:“约摸五六岁的时候,那时顽皮的很,不愿读书便趁着大人不在跑去后院玩,结果摔进池子里,还好奶娘见我不在出来寻我,将我救上来。后来染了风寒,咳了好几日一直不好……怕是那时候得上的哮喘吧。”
江樊听了不由发笑,想表示出同情的眼神却被笑意全盖住,勾着嘴角露出一边的虎牙:“不曾想,卫小公子也有这般顽皮的时候。”
“当时还小,哪儿好玩去哪儿,大人们不给去的地方偏偏要去。”卫珉也觉得好笑。
“不过比我好些。”江樊撑在床边,脑袋靠着床柱,低头看着卫珉,“我小时候爬山下水什么都敢玩,也是四五岁的年纪便去学骑马,结果从马鞍上颠下来吓得紧紧扒着马鞍,最后还是那马通人性自己慢慢停了,不然啊——我得折在那马蹄子下了。”
卫珉乐了,笑出声来,笑着笑着又咳起来,抚着胸口好一阵才停下。
江樊倒水给他:“小公子别光顾着笑我,弄坏了身体啊。”
卫珉耳朵悄悄红了。
二人说了那么久——其实都是江樊说得多,卫珉听得多,卫珉脸都笑的憋红,感觉再没之前那么拘谨了。
“我小时也不爱读书,常常装病不去上课,刚开始还有被识破的时候,后来几乎没人知道我是装出来的。不读书也没事情好做,那时候能玩的东西不多,常常摘根草就能玩半日。”
他虽说什么不爱读书的话,然而屋子里随处可见翻过的书本,就连床头的格架中也摆着一本《中庸》——书角有些皱,一看便是常常翻阅的。
“江大哥聪慧,即使如此也是学识过人。”卫珉说道,话出嘴自己便愣了。
江樊听见他的称呼,见他羞窘异常,十分自然的接道:“珉儿这么夸我,我真是不好意思啊。”说罢,还爽朗大笑几声。
卫珉觉得这实在过于亲密了,只有他兄父才会这么叫他,但也是自己先以大哥相称,这可真是……
“行了,不和你说了,我在这儿坐着你反倒越来越精神,快休息吧。”江樊起身打算离开,将想要坐起来的卫珉按回去,“不必送了,睡吧。”
“……江大哥慢走。”
卫珉纠结了一会儿才淡淡答应了,眼睁睁看着他挑暗了蜡烛,静静开门出去又合门,眨了眨眼,打个哈欠终于困了。
突然想起童柯也没来看自己,该不会还在闹脾气吧。又想起那天自己说的什么“江公子是我什么人”之类的冲话,再想想刚刚江樊对自己的态度,便觉得自己该去道歉才是……对了,其实江大哥比大哥还要好看些——大哥是家里最俊的,自己还是要逊色些……
房内弥漫着木炭燃烧的味道,窗子开着一道缝,微弱的风带着雪的清味,吹进屋内吹散了木炭的味道。
少年缩在被子里,渐渐睡了。
第十七章闲事
卫珉将近躺了一日,药效过于缓和不能迅速痊愈,但他受不起太猛的药力,这样反倒对他身体有益。期间童柯来过,把在床沿边,眼神关切担心,一见卫珉醒了就像只鹦哥似得呼啦啦吐出一大堆“公子我错了公子不要生气,是我不好我不该和您置脾气只要你好起来怎么骂我都行”诸如此类的话。
好在卫珉早就不生气了,当时不过一时血上脑说的糊涂话,同童柯说了一会话,又睡过去了。
第二日醒来卫珉就觉得身子好多了,就像又活了一回——话虽夸张,却是不假。若不是江樊,怕真的进了鬼门关了。
卫珉从床上坐起来,炭盆里的炭半夜已烧尽只有些余灰,此时天还灰蒙蒙下着雪,院子里却有动静,他踩着鞋子披上衣服,轻轻打开门,冷风立即狠厉地刮在脸上,卫珉退了一步躲回门内。
屋外一片银装素裹,枝头屋檐都是一层雪层,院子里也铺满了雪,这般冷的天江樊只穿着单薄的袍子在院中练拳。
卫珉静静看着,忘了站了多久,只记得等江樊过来时缩在披风里的手都冰凉凉可以冻人,江樊的脸色也可以去吓人了。
“怎么站在风口,还不进来。”江樊从他身边擦肩而过,顺便手臂一把将他勾进稍微暖和些的屋里。江樊身上暖烘烘脸上也是汗,卫珉屏息往边上让了两步。
江樊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不由哭笑不得,指了指他没说什么。
“睡醒了,听见外面有动静想来看看。这么冷的天,江大哥怎么还练拳呢?”卫珉拢了拢披风,手掌在披风底下互相搓着。
“习惯了,从小学的,偶尔练练。”江樊笑了笑,“再冷些就不那么早起来了,有时候也想多睡一会。”
卫珉静静地笑,迟疑一会才半开玩笑道:“下雪天的,别生病了。”
江樊像是听了笑话,爽朗大笑:我可比你身体好多了。”说罢却猛打了个喷嚏,好不狼狈。
见他如此,卫珉憋笑不止,眼珠子溜溜地转,又想着说不定是那晚着凉了,于是敛了笑意。
江樊也不尴尬,笑一笑算是带了过去,此时认真道:“小公子可要跟我一起,虽然教不了你什么,”
卫珉想了想,缓缓摇头:“我自小荒废武艺,本就不爱,突然捡起来更是难以习惯。
江大哥的好意,我心领了。”
好在江樊也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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