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鹰使大人,三位少门主在等你吃早饭。零点看书”一名侍女在薄纱门帘外脆声喊道。
我回过神来,发现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天色已然大亮。
“知道了,下去吧。”我挥手道。
侍女无声退走。
没错,自从黑皮岭事件之后,我就搬进了鹰爪门总舵。
但此时的鹰爪门,也就只剩下总舵了。
我伸了个懒腰,披一件旧短衫,踢一双破拖鞋,哼着小调便去找郑则他们。
吃早饭的地方,就在鹰爪小院。
圆木小桌上,放着一大盆热气腾腾的鸡汤,旁边盛着堆成山的馒头。
“这啥搭配啊。”我皱眉道。
“有得吃你还有意见?”连欢愉没好气的说,从馒头上撕下一条白面塞进嘴里。
郑则坐在窗台上,嘴里叼着一根旱烟杆,鼻孔里吐出一个个烟圈。
杨鱼捧着一碗鸡汤喝得咕嘟作响。
“得,是不是又有什么坏消息了?”我在桌边坐下。
打自连鹰和杨彩凤不顾一切的退隐江湖,鹰爪门的状态瞬间跌到了谷底。
要再有什么更糟糕的事情,恐怕就是彻底灭门了吧。
“你问他。”连欢愉瞥了郑则一眼。
“是这样的……”郑则在窗格子上敲了敲旱烟杆,“过几天,我准备到外面闯荡闯荡,看能不能遇到什么机缘。”
“你听,哼。”连欢愉冷笑道。
“则哥。”杨鱼放下汤碗,劝说道:“我知道你向来不喜欢管帮派的事情,可这次情况不一样——你再不管的话,鹰爪门就真的要亡了啊。”
“就算真的亡了也不一定是坏事。”郑则老气横秋道,“三个老家伙都不想要,我们这些小的还有什么好坚持?”
“当然要坚持!”我突然道。
六只眼睛齐刷刷向我望来。
“破而后立,逆境崛起——世间还有什么游戏比这个更好玩,更有挑战性的?”我闭起双眼,昨晚的梦境历历在目。
或许,我应该做一些事情。
“说得倒轻巧。”郑则摇头道,“有些事不开始也就罢了,一旦开始,如果半途失败,恐怕遭殃的人会更多!”
“只要你不怕遭殃就行!”我拍桌子道,“我有一个计划,你们不妨先听听。”
他们神色微微一凛,将身子缓缓倾了过来……
第二天,一则告示轰动了整个鹰爪总舵。
告示:三日后,本门召开新门主继位大典。
内容简单扼要,但对那些还留在鹰爪门中的人而言,完全是震撼性的。
终于有新的门主了,鹰爪门还有希望吗?
新的门主,能让大伙儿心服口服么?
如果新门主能力不足,那么有没有人来取而代之呢?
当然,最最关键的问题是:新门主……
究竟是谁?
时间一晃,三天过去了。
鹰爪堂外,留在鹰爪门的七百余人齐聚于此。
我站在石阶顶端,居高临下的扫视下方众人。
在他们之中,既有郑应、连鹰和杨彩凤三位门主的嫡系死忠,也有对鹰爪门感情深厚的帮派老人,更有一批仍处于观望状态的墙头草。
而且,极可能还潜伏着一批别的堂口、势力留下的暗子、哨探。
无论他们的身份是什么,此刻都露出了惶惑的表情。
既然选择了留下,那鹰爪门由谁继任门主,对他们的影响实在太大,甚至到了生死攸关的地步。
他们不得不紧张。
我又看了看左右。
和我一起站在高台上的,当然只有三个人:郑则、杨鱼、连欢愉。
是时候了。
我清咳一声,往前走了几步,在石阶边缘站定。
几百双眼睛同时向我刺来。
“我是谁,你们应该也还认得,就不多作介绍了。”说话间,我掏出血鹰毛往脑袋上一插。
下方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这次新门主继位大典,就由我来主持……”我故意把腔调拖得很慢。
“到底谁是新门主?”人群中有把声音质问道。
呵呵,果然有不耐烦的跳出来了。
也对,只要不是傻子,看到郑、杨、连三人站在石阶上,都该明白新门主的人选,必然是他们三人中的一个。
无论是哪一个,说到底,都不过是十来岁的年轻人而已,既无资历,也无实力,更没有凝聚力——仅仅凭着投了次好胎,就想继承鹰爪门?
如果你们父母尚在,倒还好说。
现在?
嘿嘿嘿……
“稍安勿躁。”我摇头道,“我现在宣布,新一任的门主就是……”
咚咚咚,噔噔噔。
咚咚,噔噔。
咚咚咚咚咚,噔噔噔噔噔……
有人在旁适时敲起了锣鼓。
鼓声密如雨点,敲打在众人心头。
锵!
一锣定音。
“新门主,郑则!”我大声宣布。
全场一片默然。
不是因为他们感到意外——恰恰相反,这个情况实在太正常了,正常得令人欲语而无词。
郑应去世,郑则继任新一代的鹰爪门主,这不是应当应分的事情么?
谁都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跳出来唱反调。
但在帮众的心里,多少是有点失望的罢……他们多希望新门主是一个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人物啊。
例如连鹰、杨彩凤去而复返,例如前鹰爪五堂的堂主重新入主鹰爪门,例如某位名震江湖的大侠突然现身……
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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