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北流无所谓地笑了笑:“我一直都是戴罪之身,也不便去连累姑娘。”
靳老夫人年纪大了,受人尊重,所以一直生活在有些高的地方,那些闲事一般都没人和她乱说,也就不知道星北流和翎猎骑的大统领有怎么样的一段旖旎绯闻。
所以她只觉得可惜——星北流这身份才华样貌,每一样都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上的,真想娶哪位姑娘,大抵没什么不可能。
靳老夫人并没有就此死心:“那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姑娘呢?我这段时间帮着那茕丫头看人家,顺便也帮你留意留意。”
这个问题被问出来的时候,不知为何,星北流脑中首先浮出来的……竟然是那天夜里长光戏谑说出来的话。
“我……”星北流难得有些拘谨,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道,“我可能比较中意那种,脾气不好的,还难伺候的。”
靳老夫人有些惊讶:“你竟然会喜欢这类的?”
她觉得有些为难:“我觉着那些姑娘脾气都是温温软软的,你这个要求,可能有些难。”
星北流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有些失笑:“不妨事……这样的一个就够了,多了我也承受不起。”
靳老夫人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可是再问也问不出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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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说好了之后,靳老夫人有些等不及,便赶着陈国公去派人到星北府里邀请人过来。
星北流笑了笑没说什么,老人家只是太寂寞了,想要人陪着。
陈国公也是武官,早些年在外打仗便没有娶妾室,除了两个出嫁的女儿,便无后辈。这诺大的国公府,总显得有些凄凉。
待到陈国公百年之后,他的一切荣誉财富,应该还是要交给肃湖卿两兄弟的。
那时候,肃湖卿两兄弟一个便是肃家主君,一个便可以继承陈国公的封号。
只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沉如瑜没有登上皇位。
星北流这时候越发认为沉如琰没有说错……如果在皇位之争中让沉如瑜赢了,很多人都会被牵连。
肃湖卿早已明面上与沉如瑜不和,沉如瑜继承皇位,只怕连陈国公这样的老臣都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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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后,江国公便与星北流一起告辞了。
靳老夫人还是舍不得星北流,又叫人拿出来了一堆补品给他,千叮万嘱了一番,这才放人了。
在陈国公府外星北流同江国公道别,他打算就在这里等长光来。
江国公没急着走,笑着同他说了几句话。
“嫂子还是像原来那样疼你,你都不愿意亲自上门拜访,还要拜托我去说!”
江国公与陈国公结拜为兄弟,所以也管靳老夫人叫“嫂子”。
星北流只是淡笑了笑:“我记着姑婆的好。只不过一个人若是给他人带来苦难和不幸的源泉,又有什么资格,再去接受他人的好与爱呢。”
江国公用那双有些锐利的眼睛盯着他:“你觉得这个人是给周围人带来苦难的,那么是不是也认为,这个人必须要得到所有人的原谅,才能再一次地心安理得与周围的人相处?”
星北流微微一怔,迟疑道:“是的……”
江国公却叹了口气,笑着摇摇头。
“并非如此。”
星北流不解。
“你觉得他对不住所有人,一定要得到原谅才可以。可是,他最需要的并非是他人的原谅……”
“而是,他自己的原谅。”
星北流抿了抿唇,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老人那双眼睛仿佛有着能将人的心看穿的力量,直直地刺进了那片被他狼狈藏起来的y-in暗地域。
或许他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一眼能够看透烦恼是什么。
有的人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能够心安理得。而有的人,却要一直活在愧疚和自责之中,深深的无法自拔。
“如果真的是我猜的那样,大公子,尝试着走出来吧。”江国公叹了声气,像是祖父那样劝慰着星北流。
“老头子我虽然人老了,眼睛越来越不好使了,可是心里通透得很。”他继续道,“我知道长光离不开你,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不好的事情。早年丧妻失子,有些事情早已看得开了。”
“人老了啊,也就越发的孤独了,每日也就想着要孩子们好好的,就足以心满意足了!”江国公含着笑,“如果你那母亲还在世上,必然也是只想自己的孩子们好好的,长光是她的孩子,你也是。”
星北流沉默了许久,才躬身行了一礼,低声道:“谢谢祖父。”
江国公笑着摆摆手:“那我可就先告辞了。大公子还在这里等长光?那小子被你宠坏了,还是要好好管教着才是。”
星北流也忍不住笑:“他现在这样,挺好的。”
☆、幸琉璃(四)
江国公走后,星北流等了一会儿,长光还是没有来,倒是把星北茕家里的下人等来了。
得到了陈国公府里的邀请后,四老爷家里便立即安排准备送星北茕过来。那名下人说,星北茕的母亲已经回来了,准备给星北茕做两套新的衣物,于是出门选布匹,想请星北流有空过去帮忙看看布料样式。
星北流问了她们所在的地方,打算等长光来了一同前往,让那下人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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