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映走后,长光又耷拉着脑袋,有些闷闷不乐。
星北流习惯性想摸一下他垂下去的耳朵,忽然想到他现在是人形,于是默默地收回了手。
“你的伤势加重了,还是修养两天再回去吧。”长光低声道。
星北流试着动了下疼痛的右手,微微摇头:“不,明日就走。”
“为什么?”长光瞪大眼,“你这个样子,哪里经得起奔波劳累?”
“我在担心那盆花的事,肯定没有结束。来与督主交易的人才走,或许还在等待这一盆醒梦花成熟送过去,而现在督主才死,消息还没有传过去,我想趁着这个机会,看看是谁在用醒梦花做什么事情。”
“一盆草而已,怎么那么多事。”长光揉了揉鼻子,不大高兴,“而且,那草为什么和你之前身上带着的不太一样?我怎么会失控……”
“还差点杀了你。”
说起这个,长光更加不高兴了。
前所未有的自责,堵得长光心头发闷。
因为那盆草上,吸收了他的血液。
星北流默默地看着他,并不打算说出来:“醒梦花随着东荒大川的消失,本来也不该出现在人类的地界这边,所以关于醒梦花,我了解也不是很多,可能是产生了变异,也可能是对璃狼有其他的功效。”
长光却是一如当年地相信着他的话,虽然还是有些不解,不过没有继续追问了。
“睡觉?”长光犹犹豫豫问,“要不我还是……”
他本想说自己另外找个地方,把自己绑起来睡,免得又在睡梦中被迷乱神智。
星北流瞥了他一眼,往里面动了动,留出一个位置来:“上来吧。”
长光一下子j-i,ng神起来,眼睛里多了些灵动的光芒。
“我还是变成狼?可是一会儿要是又咬了你怎么办……”长光犹豫了。
星北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拍了拍床铺:“上来。”
这么露骨的引诱,怎么不上去呢。长光一边想着,一边跳上床,化为狼形往被子里钻。
然而狼头被星北流用左手捏住了下巴。
长光被迫抬起头,瞪着无辜的眼睛,带了几分碧绿的眼眸中映出星北流好看的模样。
“我看看,还有没有乱吃的草。”星北流的声音似乎有些轻松,这样显得他在戏谑面前这只大狗一般的狼。
长光被捏着下巴,又不敢剧烈挣扎,怕星北流的伤口裂开,于是只能带了几分委屈张开一口獠牙的嘴。
星北流眯起眼打量着有些骇人的獠牙。
实在是尖锐,怪不得给他留下这么深的伤痕,估计要好长一段时间才会好。
长光大概是看出来星北流在拿他当玩的,伸出舌头在星北流手掌上舔了舔:“没有了,可我一会儿要是又发疯了怎么办?”
“要不我先拿块布把你嘴堵住?”星北流终于忍不住,眼睛有些弯了起来。
长光有点不乐意,轻轻挣开星北流的手,脑袋往他颈窝里拱。
这个样子仿佛跨越了时光,再次回到五年前一起在星北府度过的日子。
星北流发现他还是习惯了长光是一头狼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有些无法正视长光的人形,他总会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他伸手在长光背脊的毛皮上抚了抚,趁着天亮之前还有一些时间,两人一起补了个觉。
·
星北流伤重失血过多,睡下后疲惫感就袭上头来,加之身边一个大大的热源,让他睡得更加沉。
早上还是长光将他唤醒的。长光醒来后没事干,变成人形后侧躺在星北流身边,晃着缠绕在手腕上的铜铃。
小小的屋子里被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充盈着,星北流在这样的铜铃声中苏醒过来,迷茫间一时以为这是在星北府中。
以前长光喜欢白日里睡觉,晚上不怎么睡,早上起得早。他起来后就去叫星北流起床,没有铜铃的时候就变成狼舔人,有了铜铃之后就在熟睡的星北流耳边玩铜铃。
星北流翻了个身,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只是盯着长光一张俊美的脸,眼神有些不清醒的迷茫。
长光怕他压着受伤的右手,伸手按住他的肩膀,神色似乎有些不耐烦:“睡觉怎么这么不老实?要不是我一晚都盯着你,右手估计又要流血。”
星北流打了个哈欠:“你一晚都没睡?”
“我不困。”
话虽如此,但星北流知道长光白日一整天都没有睡觉,晚上再怎么样也会困。
“是怕睡着了又被迷失心智?”
怕再次失去理智,做出伤害他的事情。
醒梦花被昊映拿走处理了,星北流不打算带着这盆草和长光同行,即便是没有吃下去,只是闻到气味,也有可能出事。
这样危险的东西,还是早些消失为好。
长光被一语揭穿,顿时有些恼怒。
他翻过身,一手按住星北流的右肩,一手将星北流的左手手腕压在被褥上。
“我倒是恨不得发了狂,将你一口吞进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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